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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上中途两人一起洗澡,这已经是令琛今天第四次淋浴了吧。
    是有洁癖么?
    正想着,浴室水声骤停。
    祝温书条件反射地缩回被窝里,背对着浴室的方向闭眼装睡。
    房间铺着柔软的地毯,听不见脚步声。
    但几分钟后,祝温书能感觉到令琛在靠近。
    她现在对令琛的气息格外敏锐,几乎能靠感觉评判他距离自己有多远。
    等人走近床边后,祝温书立刻闭上了眼。
    身前笼上一道阴影,随即,他的呼吸拂到祝温书脸上。
    这几秒格外漫长,令琛没怎么动,也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祝温书。
    好一会儿过去,祝温书快憋不住时,额头忽然被他轻吻。
    当肌肤再次相触,好像又回到了黎明时的亲密,坦诚无间。
    祝温书因为这个亲吻松弛了下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驱散紧张。
    但她可能动作过于缓慢,还没睁开眼,就听令琛说:“还准备装睡?”
    “……”
    祝温书被拍睁眼,令琛的脸映入眼帘。
    他头发没完全干,几缕发丝贴着额头,有水珠滚落。
    和几个小时前,他撑在她身上,汗流涔涔的模样如出一辙。
    还有他此刻盯着她的眼神,漆黑的眸子里还有未完全褪去的晴雨,好像下一秒,他就要说出那些让祝温书羞耻又沉沦的话。
    “没装。”
    祝温书一晃神,连忙避开他的眼神,挣扎着要坐起来,“几点了?”
    掀开被子的瞬间,祝温书听到令琛说:“五点。”
    “五点?!”
    她动作僵住片刻,随即慌忙下床。
    双脚沾地时,她低头看见自己未着丝缕的双腿。没了黑夜这块儿遮羞布,那些肢体记忆在她脑海里变得具象。
    甚至,她忍不住去想象令琛视角的自己的姿态。情动时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天亮了,人也清晰了,羞耻感铺天盖地而来。
    祝温书闭了闭眼,很想对令琛说,以后能不能不要抬起她的腿,她有点承受不了。
    可她又倏然回想起,自己好像说过这话。
    得到的,是更让她脸红心跳的回应。
    “我得回去了。”
    祝温书走下床,去找自己的衣服。
    清晨令琛给了她一件自己的短袖,宽宽大大,用来当睡裙正好。
    她找到裤子后,正要弯腰穿上,就听到令琛冷不丁说:“我就知道。”
    祝温书停下动作,扭头去看令琛。
    “什么?”
    令琛低头看了眼她手里拎着的裤子后,抬起眼,颇有些压迫感地看着她。
    “穿上裤子就要走。”
    “……”
    他洗完澡后穿了件黑色睡袍,腰带松垮地系在腰间,露出一大片胸膛。
    此时他半仰着身体坐在床边,发梢半干,脖子上还有位水珠流动,偏头看着祝温书,嘴角还有隐隐的笑意。
    明知道他不是在真的控诉,但祝温书被他的模样蛊惑了。
    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过分。
    她想了想,放下衣服,重新走回床边。
    令琛慢慢直起身,在她靠近时,伸手一拉,祝温书从善如流地跨坐到他腿上。
    “我是真有事。”祝温书垂头,捧着他的脸,“还有几个慕课要做,不想过年带回家。”
    “嗯。”
    令琛侧脸在她掌心蹭了蹭,格外温顺。
    可他的双手却撩起宽大的衣服,扶着祝温书的腰。
    温热粗糙的触感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让祝温书全身的神经末梢随之一颤。
    她闷哼一声,摁住令琛的手。
    “哎,别,天都又要黑了。”
    令琛没说话,也没再动。
    只是把头埋进她脖子,过了许久,声音才从肌肤之间传出来。
    “吃点东西再走吧。”
    祝温书呼吸凝滞一瞬,想掰开他的脑袋,发现掰不动后,之后自己转头看向另一侧。
    “令琛,你是个公众人物。”
    “嗯?”
    “不要这么下流。”
    “……”
    半晌后,闷闷的笑声从肩头传来。
    “祝老师,你是人民教师,别满脑子黄色废料。”
    他微微后仰,抬起祝温书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我说的,”他另一只手臂忽然收紧,把祝温书摁进怀里,和他鼻尖相抵,“真的只是吃饭。”
    “……”
    -
    祝温书不知道令琛什么时候定的晚餐。
    他一个个打开盒子,摆在餐桌上,祝温书则扭着脑袋,明目张胆地打量这个房子。
    自从昨晚过来,祝温书在令琛的房间待了十几个小时,这还是第一次走出去。
    如同令琛自己所说,这就像个样板间。
    装潢前卫简洁,大到格局划分,小到茶具摆设,全都精致地挑不出毛病。
    可惜就是没什么人气,连桌上摆件的位置仿佛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你这是新房吗?”
    “不是。”
    令琛说,“才重新装修。”
    “噢……”祝温书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去看令琛,“那不是有很多甲醛?”
    “是啊。”
    令琛撕开碗筷包装袋,垂眸轻笑,“就等着你来吸。”
    “?”
    这是人说的话吗?
    祝温书瞪大眼睛,双手撑着椅子,做好了随时走人的准备。
    她芳华正茂,还不想早早得癌症。
    令琛瞥她一眼,把筷子递过来。
    “大晚上抱着令思渊在地上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惜命。”
    大概是假酒后劲太大,祝温书听他这么说了才反应过来,这房子要真的才装修好,令琛也不可能带她过来。
    估计已经晾晒几个月了。
    “那你怎么一直住渊渊家里?自己有家不住。”
    令琛目光在饭菜上顿了片刻,才轻描淡写地说:“懒得搬。”
    在祝温书问他之前,其实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卢曼曼倒是提过两次,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搬回来,她好做准备。
    令琛一直用“再说”两个字敷衍卢曼曼,然后一直赖在令兴言家里。
    其实现在想来,其实就是习惯了家里随时有人的声音后,就不愿意回到这个样板间了。
    但此时此刻,他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
    无非就是因为面前坐了一个祝温书。
    “温书。”
    他忽然开口道。
    “嗯?”
    祝温书还在打量这房子的装潢,看都没看令琛一眼,“干嘛?”
    “你觉得这房子好看吗?”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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