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这位夫人是圣母降临,对待继子能比亲儿子还用心?
说起来,太上皇这次病危的情况,好像有人说,跟他前妻死前的模样如出一辙……
小隋看得目不转睛,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是准备要开溜的。但闫芮璇看了她一眼,又像是求助似的望向东翎玉,眼神可怜巴巴。
东翎玉适时开口:“小隋,你出去吧,我跟妈单独说说话。”
好的。
小隋麻溜关上门,为自己不用被杀人灭口而松了口气。
说起来,每次夫人来的时候,玉总就不说生意上的事了——这是不是能说明,老板并没有像表面那么信任这个妈呢?
也是,夫人也是有继承权的,从理论上说,夫人跟两个儿子应当算是竞争对手呢。
作为一个未婚未孕人士,小隋内心阴暗地想,儿子继承哪有自己继承来得爽,说啥也没当有钱寡妇舒坦啊。
太上皇那么多的财产,死人都能给激动得从棺材里跳起来了,杀个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想到那位夫人柔柔弱弱、欲语泪先流的样子,小隋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太不当人了。
夫人一看就是特别传统的那类女性,嫁人随夫,夫死就依靠儿子,她总是那副岁月静好又哀愁无限的模样,让人疑心没有支柱的话,这样犹如菟丝花的她会不会瞬间枯萎。
也许这样的女人总是格外能引发别人的保护欲吧,听说闫芮璇一路总是有贵人相助,仿佛天生就能吸引各种好运气,从来没吃过什么太大的苦头——跟她这样勤勤恳恳的打工人完全是天差地别。
不然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
小隋郁闷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
还是回去工作吧,工作使她快乐.
*
闫芮璇鼓起勇气,一脸希冀地问道:“阿玺他在哪里……你有消息了吗?”
东翎玉本不想多说什么,但着实是美人含泪的模样太可怜,想到她这段时间必定是吃不好睡不着,遂道:“有一点了。”
“我今天……看到警察上门了。”闫芮璇的手指不安地抵在一起,“是不是阿玺他犯什么事了?”
一时间,哪怕是东翎玉,都有些哑然失笑了。
警察上门,大多数人应当都会怀疑是东翎集团出了什么问题,再不济也应该是问东翎玉是不是犯事了,闫芮璇反倒头一个怀疑东翎玺……
虽然细究起来,确实跟东翎玺也有些关系,但闫芮璇这脑回路之不寻常便可见一斑。
她的声音细细的,听着像是要哭了:“如果阿玺有哪里做的不好,你这个当哥哥的稍微迁就一下他,啊。他日子过得不好,嫉妒你也是难免的,犯点小错,兄弟之间小打小闹,都是很正常的事,对不对?”
“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的事了。”东翎玉苦笑道。
正是因为察觉到了不寻常,他才不惜激怒那两位警官,也要使出拖字诀,务必要提前确认相关的合同会不会影响到东翎集团的声誉。
他如此努力地保护着集团这座臃肿又沉重的大船,东翎玺却任性地只想把这个父辈们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招牌给砸了。
甚至还仗着这一点,逼迫亲哥去包庇他的罪行——这种恶劣的性格让东翎玉只想在老弟脸上狠狠来两拳。
“我听陈姨说,是什么骗电竞补贴之类的……阿玉,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这笔钱给他补上呀?只要补上就好了吧,阿玺他也是一时糊涂啊。”
“陈姨跟您说这干什么……”东翎玉有些不满,但看闫芮璇忧心忡忡,他还是道,“妈,现在的重点不是骗补贴了。这事跟你也没关系,我会处理的……”
“好,好,阿玉,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阿玺他是你弟弟啊,你会保护弟弟的,对不对?”
东翎玉一时语塞。
说实话,他对东翎玺还真没啥太大的感情。这么说吧,如果要在保小隋和保弟弟之间选一个,他宁可选小隋。
起码小隋还能压榨,东翎玺能给他带来什么?除了糟心那还是糟心。
“阿玺是你的弟弟,阿玉,兄弟间没有隔夜仇,你好好跟他说,他一定能懂的。”闫芮璇的手指不停地拈着发尾绕圈,小心翼翼道,“他可能是想引起你的关注吧,毕竟他现在跟你是云泥之别,也许、也许就是想要得到你的认可呢?小孩子嘛,就喜欢闹得天翻地覆,吸引家长的目光……”
东翎玉扯了扯嘴角:“妈,你不懂,现在不是我能不能保的问题了,是他非要跟我作对。”
虽然这么说很对不住闫芮璇,但她隔三差五的游说只起到了反效果,没人希望有人在耳边不断呢喃着提醒自己——
嘿,你还有个跟你血脉相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吸干你营养的肿瘤要伺候呢。
他心里清楚,他跟东翎玺,都恨不得对方赶紧死了,只是碍于种种原因不打算做这么绝罢了。
对方不配自己花这么多心思。
他相信,东翎玺也是一样的想法。
这几年两人倒还算是相安无事,他大步走在前途灿烂的阳关道上,而东翎玺则怡然自得地沉浸在游戏中,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完全当其他人是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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