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莺知道,许振声是少数没有说过她坏话,没在背地里骂过她的人。
她为什么知道呢?因为有一次她在学校附近,被几个男生给堵了,动手动脚。是许振声看见,给她解的围。她那时候倒霉的很,整天被男生骚扰。别的同学看见了,不但不帮她,还要发笑,到处跟人讲,说:“她又跟男的勾搭。”唯一有一次,就是许振声。他撞见了,大叫道:“你们干嘛呢!别欺负人了!”
周莺看他文文弱弱的,完全不觉得他能帮自己。不过许振声跑去叫来了老师。她头一次被老师维护了一下。因为许振声信誓旦旦,一直跟老师说,有人欺负她。
许振声是好学生,老师信他的话。
时光使人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周莺发现,当初那个比她还矮一头的小男孩,现在已经是个大男人了。他现在,比她高得多,壮得多。他相貌英俊,风度潇洒,斯文儒雅,学识不凡。他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名牌大学毕业。本科、研究生,都是那个学校,毕业就分配了工作,去的是最好的机关。而今前途大好,事业一帆风顺,未来不可限量。而周莺初中学历,已婚,丧偶,带着两个孩子,生活一团糟糕。
周莺很难理解许振声会看上她。
不过,他是个男人。
或许男人都是这样的吧,想要一个女人,跟她上床,但不一定要爱她。她知道自己有点姿色,或许对许振声来说,有一些魅力。周莺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则,她对许振声,很有好感,觉得他人不坏;二则,她眼下,确实需要个靠山。什么爱不爱,结不结婚的都无所谓。她带两个孩子,也不想再和任何人结婚。只要能有钱就好。许振声给她拿钱,他出手很大方。
她配不上自己。
许振声非常明白这一点。他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若是娶了周莺这样的女人,简直会降低他的格调,令他脸上蒙羞。
但这并不妨碍许振声对她有种类似爱情的感觉。
好像一跟她在一块,他就忍不住想“骚一骚”。
第6章 渴望
“你拆这衣服,是要做什么?”
许振声裹着毛线。
“这还是她爸爸以前的毛衣呢。”
周莺说:“现在也不穿了。我拆下来,给孩子打个背心。”
许振声说:“这颜色不合适吧?小孩子,应该穿点粉嫩的色。这颜色是棕的。”
“没事儿。”
周莺说:“我款式给它弄简单点,看着素雅。就是这旧衣服毛线,硬了。好在它不起球。”
两个孩子睡醒了,凛凛又缠着许振声陪她玩。周莺怕这孩子太闹,打发她带着弟弟,到院子里去玩了。这姑娘倒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极省心。
许振声在这里消磨一日,陪着周莺说话,看她打毛线。
她一边绕着笑,一边轻轻哼起了歌。
许振声笑了。
“你唱什么呢?”
周莺说:“你没听过?夜来香啊。李香兰原唱,邓丽君翻唱的。”
她停下针线,抬起右手,哼唱起来。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细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著芬芳~
许振声说:“你比她俩唱的都好听。”
周莺咯咯笑了起来:“你就胡说吧。”
“绝对没有。”
许振声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去当个歌星,这样貌,这嗓子,早没邓丽君什么事了。”
周莺笑说:“邓丽君可是我偶像。你个土包子,你懂什么唱歌。”
许振声说:“那我还是懂一些的。”
周莺说:“这你就别在我面前夸口了。全世界的歌,没有我不知道,没有我不会唱的。尤其日本,还有现在流行的香港、台湾的。我还会唱英文的、法语的。”
许振声说:“你又不会讲英文。”
“可我会唱呀。”
她讲起各国的知名歌手,还有经典歌曲,如数家珍。说到高兴,每样都能唱几句。
周莺又唱了一首英文歌。
Yesterday Once More。
唱的还真好。
她的声音有种令人沉醉的味道。
“这个中文翻译过来,叫昨日重现。”
许振声说:“这个我可听过的。”
她讲起别的歌手和曲子,许振声果然,不少都没听过。
“我早说了你是外行吧?你也有不知道的。”她得意的取笑他。
“你烧退了?”
许振声看她满面春风,容光焕发,坏笑着,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戏谑道:“亏我来的及时,给你打了一针。我说怎么这么有精神。”
周莺踢他一脚,笑:“去你的。”
“你的玩意儿就跟针尖那么细,还扎人呢,留着当绣花针扎鞋底子吧。”
“说谁绣花针呢?”
许振声问:“你知道是棒槌还是绣花针,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周莺说:“德性!”
许振声呆到夜里,吃了晚饭,便开始犹豫要不要回家。
凛凛拿着玩具,一只毛绒小海豚玩偶,走到他面前,主动地提出:“叔叔,你晚上陪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周莺怕许振声为难,擦着桌子,笑对凛凛说:“这屋里住不下呢,叔叔没地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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