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平枭顺势将她细嫩的脚腕攥住,语调慵懒地回道:“成,答应你,正好老子也舍不得同你分开那么久,就为你破回戒。”
说着,他已大抵想好了该如何将她在军中安顿。
押后的军医对军队很重要,食宿条件也比寻常兵员的好了些,虽不至于那么艰苦,但霍平枭还是想让她在随军的途中少受些罪,更舒坦些。
况且阮安医术高超,懂审时夺势,行事是极有分寸,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
见着霍平枭终于同意,阮安舒了口气,待他松开她脚腕后,便从他的身上爬了下来。
“第三个愿望呢?”
霍平枭简直跟她影子一样,甩也甩不掉,男人又恬不知耻地将她小手攥进了宽厚掌心。
“还没想好。”
霍平枭无奈淡哂,又问:“你就是想让老子永远都欠你一个愿望呗?”
阮安没吭声。
这时,霍平枭牵引她手,往那处探去。
阮安的小脸霎时泛红,刚想让他松开,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粗粝的大手,却听霍平枭语气透着坏地说:“那就一辈子都欠着你,老子的这条命也一辈子都让你攥着。”
第88章 待价而沽(一更)
生辰这日, 阮安并未落闲。
她自小是孤女,向来没有过生辰的习惯,还在长安生活时, 倒是经常见到那些世家小姐们, 普遍会在自己生辰这日设宴,广邀友人过来相聚,还能收到许多贺礼。
宫里的娘娘们,在生辰宴上的花样更多, 这一世她还亲自参加了皇后的千秋宴。
于她而言, 大小场面都见识过便够了, 她自己不一定便要跟她们一样。
再者,她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生辰贺礼——随军出征的机会。
为了提前适应女扮男装的状态, 今儿个阮安前往鸿誉堂时, 便穿了袭鸦青色的圆领窄袖长襦,乌发也绾成了男子发样, 用幞头绑束,行在白日的街道时, 身后还跟了两个扮作家仆的侍卫,手中还持了把折扇, 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模样。
鸿誉堂是霍家在益州的置业之一, 亦是益州当地最大的当铺, 益州本就是剑南治所,要邑大都。在骊国的地位仅次于长安、东都洛阳,和江南淮扬, 平素市易往来频繁, 商贾辐辏, 是以单鸿誉堂这一处, 每日就要接手不少的宝物。
来这儿之前,霍乐识还特地跟阮安解释过,霍家手底下的当铺不会放沾血的印子钱,更不会开鱼肉百姓的印庄(高利贷机构),却自有一套盈利的方式。
不过这间当铺最主要的用途,还是作为霍乐识获得益州各处消息的据点之一。
当铺里存放的都是宝物,平日需要大量的现银来周转,阮安听霍乐识这么一讲,方才发现原来霍阆留给这三兄弟的银钱如此可观。
即将走到鸿誉堂时,阮安和身着蓝色圆领衫的霍乐识打了个照面。
少年的颈脖上还存着淡淡的疹印,再有两三日便能全褪,蜀地的气候毕竟湿润了些,霍乐识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患了湿疹,阮安给他开了副方子后,他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是以,霍乐识对她更为感激,阮安想让这个小叔子帮忙做事时,他也很乐意帮她,态度极为主动。
行在街上,二人只用眼神交汇了下,又飞快避开,并未同彼此讲话。
霍乐识刚要前往一侧的茶肆,乞丐哀求的声音却让他顿住了步伐:“这位公子,求您赏小的些钱吧。”
那乞丐朝着他伸出了手中那个被磕碎一块的陶碗,霍乐识往他那儿瞥了眼,示意身后的家仆赏他几枚铜币。
铜币落在碗底后,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乞丐赶忙扯开破漏的前襟,将碗里的铜币一股脑地倒了进去,一副生怕被旁人夺走的模样。无人察觉,这几枚铜币中,夹杂着一小截被白线缠裹着的纸筒。
霍乐识的暗桩无处不在,其中就包括街巷随处可见的乞丐,这些乞丐总能第一时间得到市井里的消息。
二人分开后,阮安携着两个家仆迈进鸿誉堂的门槛。
说来,阮安活了两世,却还是第一次来当铺。
只见那柜台甚高,她得呈着仰视姿态,方能透过狭窄的货窗,看见里面的白髯当师,而这货窗旁还悬立着乌木栅栏。负责鉴定宝物的当师则站在特意搭建的高台上,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外面的一切俯视得清清楚楚。
做戏,也要做得像一些。
阮安故意左顾右盼,做出一副畏缩之态,毕竟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家境落败,走投无路的人,谁也不想让相熟的人得知他缺银子,没钱花。
这里面的伙计和当师并不知道他们背后的靠山,也自然不识得阮安的相貌。
见她生的玉面红唇,大白日的就来了当铺,只当她是哪家大户的纨绔子弟。
白髯当师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您想当些什么?”
阮安故意粗着嗓子说话,回道:“你们收药材吗?”
“当然,前几日还有个人来我们这儿当龙骨呢。”
龙骨这种药材,听上去像是龙的骨头,其实就是犀牛或者巨象的化石,用它搭配别的药材,可以平肝熄风,治疗头疾。龙骨最大的效用是固涩和收敛精气,久泻久痢的人服下它后,能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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