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变长了,高中时垂在耳后,做爱的时候发丝会拂过他脸颊,如今的长卷发会缠绕他的臂膀。
也好,缠住他,可能就再也不用分离。
他躺下去,挨在她身边。
连珠雨一下子就醒了,却不说话。
她在想:现在这样,算是怎样呢?
一炮泯恩仇?还是只是成年男女之间放纵的一晚,明天过后依旧是桥归桥,路归路?
“别胡思乱想。”史尧安却像能读心一般,捏了捏她的手心。
“那……”
“连珠雨,我们结婚吧。”
“什么!?”连珠雨吓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你在开玩笑吗?”
史尧安面色平静,可眼神却晦暗。
“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不是,就是这么多年没见了,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男朋友,又或者我已经结婚了呢?而且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问一下吗?”
“不用,我都知道。”
史尧安摸了摸她的头,又忍不住凑上去轻吻她的唇。
“你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的。”
连珠雨呆住了。
“当年你和我的事情被你母亲发现了,她拿我的前途威胁你,要你和她一起出国治疗,否则不光要让我丢饭碗,还要把事情闹大,要我和我母亲都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你妥协了。对不起,最后一次和你见面,我竟然只顾得做那种事,没发现你家里的东西都打包得差不多了,更没有发现你的异样,是我对不起你,这种事情我应该和你一起面对的。”
连珠雨默默听着,眼眶却红了。
“可是我们宝贝真的很厉害呀,一边接受心理治疗,一边还能考托福和SAT,最后还申到哥大,真是个聪明坚强的小姑娘。”史尧安笑了笑,又要去亲她。
连珠雨却捂住自己的嘴不让他亲,嗡嗡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史尧安愣了愣,片刻后苦涩地道:“因为我真的不能确定,你还要不要我了。”
连珠雨心脏一缩,泛起几分疼痛。
“老师,其实我一直很想你的。”
史尧安看着她掉眼泪,忙把她抱怀里:“哭什么,傻瓜,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
“其实,我也只知道一些大概的,只敢一直默默关注你,根本不敢打扰你。直到你前两天回了北京,我就立刻租了你隔壁的房子,刚搬进来,竟然就让我看到你像当年那样,裸着身子走在月光里。”
“你还是那么的美好,那么令我心动。”
连珠雨哼了一声:“我看你是见色起意!”
史尧安轻笑出声:“嗯,你说得都对。”
“那宝贝,能不能给我讲讲,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连珠雨缩在他怀里,心脏如同浸在温水里一般柔和熨帖,紧绷的神经也在逐渐放松。
“你知道我父亲的事吗?”
史尧安摇头。
“可以说,所有的罪和恶从他身上起源。”
“他自诩风流,实则下贱,生意做得大,外面养的女人却更多。终于有一天,不知道是死在了小四还是小五的床上。我妈隐忍了大半辈子,却在这个时候爆发了,找了一堆律师,硬是把他的身家从那些女人和私生子女身上全部抢了回来。”
“只是,钱拿到手了,精神却也不太好了。我不怪她的,尽管我也受了很多折磨,变得这样奇怪,可是她不是罪魁祸首,我不可能用那个贱男人的过错来二次伤害她。”
史尧安吻她发顶,连珠雨颤抖的身子又趋向平静。
“我一直忍,忍到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好幸运,竟然遇到了你。”
“所以我只能逃避,赐给我的幸运,我没法握住,就只能让它散去,我不忍心看着它死在我的手心里。”
“你知道吗,刚到美国的时候,确实很难熬的……”
“在我接受治疗的途中,医生也建议我母亲参与精神疗伤,她好像逐渐明白,我当年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也知道你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诱奸犯。”
“她慢慢地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温和善良的人。恶魔将她拖入深渊,可她还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坚强地往上爬,最后终于再次站到了阳光里。”
那一晚,连珠雨慢慢悠悠地回忆着一切,她讲得口干舌燥之时,史尧安便会亲吻她,将津液渡给她。
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之时,史尧安凑到她的耳边:“那你答应我了吗?”
她累得无法回应,只用鼻音哼道:“嗯……”
第二天醒来,她忽然感受到手上的异样,抬起来一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她轻笑出声,翻过身去,看着还在熟睡的史尧安。
“早啊,老师。”
史尧安却忽然睁开眼,将她抱紧。
“嗯,早安。以后不准叫老师了,叫老公。”
连珠雨嬉笑着挠他,两人在床上又闹作一团。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并不刺眼,只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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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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