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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慕沅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目光深沉地打量着她,如炬的目光使得林慕沅心中略有颤意。
    “我养了你许多年,直到今天才看懂你的脾气,原来那么小的时候,你就学会演戏了。”
    林慕沅轻轻一笑,“祖母以为,真的有人生来便会做戏吗?不过是一天天练出来的。”
    “你说的对,我竟魔障了。”老太太惆怅地叹息,“人之初,性本善。”
    她目光锋利似刀地转向林婉澜,那一瞬间她仿佛是几十年前随着丈夫杀伐疆场的巾帼英雄。
    “澜儿与许慕的事,如今被你闹将开来,她非嫁不可,你且去挑个好日子吧,慕沅进宫后就让他们完婚。”
    其实老太太不相信林婉澜同许慕真有私情。叶兰儿母女心气极高,看不上许慕这种人。只有被怒火控制的林烁,才会误解。
    但已然误解了,就只能将错就错,保住满门清名。
    林烁剜了林慕沅一眼,对着自己亲娘却不敢放肆,“母亲放心,儿臣绝不让人损害家族名声。”
    林婉澜和许慕的亲事在两家长辈的独断专行下,很快被敲定了。
    林慕沅即将于十月初八入宫,林婉澜的婚期,则定在开年后,二月初六。
    叶兰儿自然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无权无势,风流浪荡的人物,她拼尽力气跟林烁闹腾,想要林烁收回前言。
    林烁却冷冷淡淡地将她堵了回来,“女人讲究以夫为天,你若是不满意我的作为,只管收拾东西回娘家去。”
    “为什么?婉澜是你亲生女儿!”
    叶兰儿是全世界最了解林婉澜的人,她的女儿心高气傲,一心想要取代林慕沅,怎么可能与人私通。
    “我的女儿不止一个。”林烁的话语冷酷无情,“我也不相信婉澜会做出这种事,我更加知道,这全是慕沅设计陷害她。”
    叶兰儿眼中迸发出喜悦的光芒。
    林烁再次打碎了她的美梦。
    “但我知道又如何?慕沅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可能掐死她。”林烁声音清冷,“她的身份也决定了不可能伤害她。”
    “所以牺牲的,只能是林婉澜,别无他法。”
    叶兰儿哭闹,不可置信道:“所以……所以你要为了那个小贱人放弃婉澜。”
    林烁对她的称呼没有半点不适,“我是要放弃林婉澜,却不是为了慕沅,而是为了保全他们姐弟。”
    他深刻而清醒地指出关键所在,“慕沅即将入宫为后,天下的女子都归她管辖,若是日后她给婉澜赐下更不堪的婚事,你从还是不从?”
    叶兰儿哑口无言,“她……她不敢的!”
    “从了,就是婉澜的一辈子,不从,就是抗旨不尊,你以为如何?”
    叶兰儿道:“你是林慕沅的父亲,她不敢违逆你,更不敢不经你同意,私自定下婉澜的亲事!”
    林烁淡淡道,“她现在还不是皇后,就已经敢于设计林婉澜了,她何曾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我没本事救你的女儿,只怪你们母女二人往日太过分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在府中,便不知你帮林婉澜遮掩伤害林慕沅的事情,叶兰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林慕沅身有皇室血脉,皇家不可能纵容你欺辱她。”
    叶兰儿犹自不信,“十几年来,我也从未见过皇家对林慕沅有丝毫关怀。”
    “你当嘉和大长公主是什么人?”林烁前所未有地感到无力,叶兰儿愚蠢至此,的确是半点不像嘉乐郡主,可是……
    “大长公主一直都代表皇室意向,端和亲王虽然早就过世,但他门客弟子无数,这些人难道会看着端和亲王一脉被你欺辱,就此灭绝?”
    “我一辈子没有见过比你还要蠢笨的人!”林烁的斥责掷地有声。
    叶兰儿被惊吓到,只能不甘心地收回前言,含着泪看女儿嫁入许家。
    林慕沅自然而然得知林烁和叶兰儿的争吵,她笑眯眯地看着朱柳朱苒指手画脚地模仿叶兰儿的狼狈,心中极是快意。
    前世今生无数仇怨,终于慢慢得报。
    “老太太来了,奴婢请老太□□。”
    门外侍立的丫头声音清脆,宛如黄莺出谷,清清亮亮地提醒林慕沅,老太太到来。
    林慕沅整理衣衫,微笑着迎出门,俯身道:“慕沅给祖母请安,祖母请进。”
    老太太面无波澜地跟着她进屋。
    林慕沅的屋子精致华丽,云锦罗纱堆积的帐幔帘笼迎风飘摇,黄花紫檀的家具清雅富贵,价值连城的古董摆设随处可见,书架上堆满传世的孤本奇书,书桌上的笔墨纸砚皆是进贡的上品。
    老太太真心觉得,林家对林慕沅并无亏待,为何这个孩子对他们如此仇怨?
    “老太太自然觉得处处都对得起慕沅,慕沅也从不怪老太太,只是叶氏母女的性情,老太太还会不清楚吗?”
    “我正是清楚,才把你抱在身边抚养。”
    “那么老太太想必不知道,我的奶娘是叶兰儿千辛万苦求了父亲,从她娘家寻来的表姐。”林慕沅笑意直达心底,真诚的模样让老太太有一瞬间的恍惚,“父亲明知那人奉了叶兰儿的命令,意在取我性命,可还是答应了她。”
    “若是父亲当真如外人所言,深爱着叶兰儿,所以被人蒙蔽,我倒不会怨恨他。可是,在他眼里,叶兰儿算的了什么呢?”林慕沅深深地笑着,“他只是想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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