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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群刚想站起来,那个陌生男人马上伸手按住她肩头,用力往下一按。
    “你爸出门了。”贺群怒气冲冲的说。
    “金主任,怎么?社会主义国家你还能搞仗势欺人的那一套?现在不是解放前能欺行霸市的时代了。”
    金秀秀冷笑,“好啊,你这个小破鞋,几天不见就找了野男人!”
    “野男人”皱眉:“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金秀秀反驳的话刚说出口,立即意识到“中招了”。她恼恨的站了起来,“小兔崽子,我是你姑奶奶!”
    “我姑奶奶早死了,就凭你也想碰瓷我家的姑奶奶?”宗齐光轻蔑的上下打量她一番,“你还是照照镜子,看看你配不配!”
    “配钥匙一块钱一把,你配几把?”姜明光接的飞快。
    宗齐光忍住笑,“要不现在就打开门,让街坊邻居看看你怎么造谣的。”
    姜明光瞥他一眼,伸手开门。
    母女俩一个推一个拽,把金秀秀连推带拽的赶到门外,接着两个中年妇女在楼道里再次大打出手。
    隔壁邻居、楼上楼下顿时全都出来围观。
    姜家小客厅里也是一阵拳打脚踢打得稀里哗啦,没多久,宗齐光出来了。
    “小光,快帮我妈妈。”姜明光赶紧喊。
    他弯腰先抓住金秀秀的后领,将她一把拽起来。领口卡着金秀秀的脖子,差点卡晕她。这样她便有点懵,贺群趁机多挠了她几下。
    金秀秀一旦缓过神来,立即大喊起来:“耍流氓啦!姜明光小贱人找了个野男人小流氓,小流氓耍流氓啦!”
    围观群众都哄笑起来,“金主任,你都多大了,人家小年轻长得这么标致,能对你耍流氓?”
    还有猥琐的便大声问:“金主任,说说看小伙子怎么对你‘耍流氓’的?啊?”
    一个女声说:“你骂什么人?人家姜家好好的黄花大闺女,你一口一个小贱人,就你还是妇女主任?我呸!”
    围观群众纷纷说:“就是啊,骂的那么难听,她家那点事谁不知道啊,明光一个好好的姑娘,可不能进她家那个火坑。”
    又有人说:“哎,我听说他家张丹枫在外面搞大了人家小姑娘的肚子,金秀秀又嫌弃人家是农村户口。这不,还是要回来祸害姜科长的女儿。”
    金秀秀恼羞成怒,“放屁!我家小枫愿意娶姜明光,那是姜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宗齐光又回了客厅,将那个陌生男人踢了出来,“快滚!”
    贺群将两条烟两瓶酒扔了出来,“拿着你的臭烟臭酒赶紧滚!我警告你,你敢造谣我家明光一个字的不是,我弄死你全家!”
    贺群一瞥宗齐光,机智的说:“看到没有?这是我家明光的男朋友,过几天他俩就要订婚了。你那个臭流氓儿子有多远死多远,别来惹我!我家老姜可是上过战场的人,为国家流过血受过伤,你家的流氓儿子别来糟蹋我女儿!”
    姜明光震惊,以至于呆住了:老娘你怎么回事!我怎么就突然被订婚了???
    宗齐光倒是挺大方的,马上就以“未婚夫”自居了,一口一个“阿姨”喊着贺群,帮着贺群一起收拾乱七八糟的客厅。
    贺群忙说:“你放下,我来我来。今天多亏你哦。哎,明光,你不给你妈介绍一下啊?”
    姜明光刚关上门,扶额,“妈,你都说他是我男朋友了,你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你这孩子!去给你男朋友倒杯茶,柜子上是新买的毛峰。”
    “阿姨,我叫宗齐光,宝盖头一个告示的示,齐云山的齐,光明的光。今年20岁,比明光大9个月。我家在首都,现在是明光的同事。”宗齐光口齿伶俐,简洁明白的介绍了自己。
    贺群更高兴了,“跟我家明光的光一样哎,你俩有缘,有缘!”贺群喜滋滋的,但又担忧,“哎,你别听金秀秀那个老龟婆瞎说啊,我家明光还是黄花闺女。”
    “妈!”姜明光脸色一沉。
    “哎哟,怎么了?实事求是的话也不能说?”
    “别人瞎说,你还要解释?为什么要解释?”姜明光|气得脸红了。
    “那我不是……怕有人误会吗?”贺群小声说。
    “谁会误会啊?”姜明光翻白眼。
    宗齐光脸又红了,“不会的,我没那么笨,不会误会。这种事情我知道的,她只要说你的坏话,败坏你的名誉,到时候再摆出一副施恩的模样,你只能被迫嫁给她儿子。”
    他不悦的蹙眉,“这人的心肠坏透了!”
    “对!就是坏透了!”贺群忙说。
    “爸和明珠去哪里了?”
    “你爸带你妹妹出去跑步,这快高考了,也不能天天闷在家里看书,考试要考三天,身体不行哪能坚持下来?”
    “哎,爸爸考虑的很对。”
    “来来,坐。”贺群简单收拾了一下,招呼宗齐光坐下。
    “坐什么?”姜明光随口说。
    宗齐光本来都坐下了,听她这么一说,又赶紧站起来。
    “我要回去了,我下午没骑车,是回来拿车的。要是我不回来,不就不知道这事了?我明天打电话问问陈秘书要怎么办,她要是隔三差五的来这么一回,谁也受不了。邻居们一次帮你说话,两次帮你说话,次数多了,他们肯定要传闲话。到时候我怎么办?我难道还得去医院开一个‘无性生活证明’吗?”
    贺群脸色一白,“你在小宗跟前说什么呢?”这孩子!怎么嘴上没个把门的呢?
    “小宗同志的觉悟高着呢!妈,我先回去了。这事你别急啊,我想想办法。”
    “这就走吗?等你爸爸回来,你男朋友第一次来家里,不让你爸爸见见?”
    “今天不算正式见面。告诉爸爸,说下次,下次啊。”
    姜明光带着“未婚夫”赶紧走了。
    “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打架。”
    “不会不会,瞎打。”宗齐光谦虚的说。
    姜明光心里暗笑,“行了,别谦虚了,你能挺身而出,我挺高兴的。”
    宗齐光也很高兴,“那我算不算过了你妈那一关?”
    “啊——算是吧。哎,我刚忘了问,你有没有受伤啊?”
    “没有没有。别担心,小菜一碟!”
    “你可别吹牛啊。”
    “不吹牛,实话实说。那家伙看着壮,都是肥肉!”
    一下子逗笑她,“看你瘦瘦的,没想到还挺厉害。”
    故意问:“那你以后不会对我动手吧?”
    “瞧你说到哪里去了!”他不屑的说:“大老爷们哪能打女人呢?”
    嘿嘿,他这种首都爷们的骄傲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跟女人动手的男人不配叫‘爷们’,会被人嘲笑的。打老婆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冲着别人撒去!”
    骑到半路,路过河边,宗齐光停下来。“明光。”
    “嗯?”她停下来,“停这儿干什么?”
    他咳嗽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到这边来走走。”
    自行车停在一起,放在路边。
    这条小河横过庐州市,叫“庐河”,分为南北两条,南庐河穿过市区,北庐河绕过市区,出了市区后,两条支流合并为庐河。
    路灯昏黄,河水潺潺。
    河堤上种着柽柳和杨柳,杨柳的枝条柔软下垂,柽柳的枝条和叶子都向上。
    夜风吹过,树枝树叶簌簌作响。
    宗齐光带着她在树下穿行。
    “去哪儿呀?这里好黑。”
    树木茂密,遮挡住本来就不算明亮的灯光。
    树林中间有一小块一小块的空地。
    绿化做的居然还不错呀。她想。
    “你害怕了?”他问。
    “有一点点。”
    “别怕。”他回头看她一眼:确实很黑,只能隐约看见她的半张脸。
    “要去哪儿呀?”
    “不去哪儿。”他不知道怎么看见的,握住她的手,“跟着我就不会害怕了,我会保护你。”
    她嘀咕,“那还不是你带我来这么黑的地方——啊!”
    他忽然停下,她便撞上他。
    “明光。”他声音温柔,喊她的名字。
    “嗯?”
    “你妈妈说我们订婚了。”
    嗳?
    “你听错了。”
    “是吗?”他声音有点紧张,手掌稍微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
    “啊!你干嘛!”
    他小心摸了摸她的脸。
    这儿是树林中的一小块空地,月光便从头顶洒下来,淡淡的映在她脸上。
    她长得很秀气,秀气的眉毛,秀气的眼眸,秀气的双唇,小小的圆脸,脸颊还带着婴儿肥。
    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扎了马尾辫。
    他伸手解开发带,理了一下,将之披散在肩头。
    姜明光愣愣的问:“干什么?”
    “嘘——”他伸出食指,按在她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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