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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也提醒道:“电话响了。”
    这一会差不多也缓了过来,许清晨松开他拿出手机。
    看着来电人,她嘴里嘀咕着:“我好像忘给大姑打电话了。”
    她走到一旁,接听电话,声音软糯,“大姑,我到学校了呀。”
    姜也站在原地手衔着地烟刚点燃,呼出的烟雾正好模糊了他侧脸,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女孩。
    大姑说:“早早,今天去学校了吗?今天有你爸爸的消息,他想见见你。”
    大姑在电话里不停地说着,许清晨面色越来越冷漠,到最后,握着手机的右手开始颤抖。
    凭什么许为松说要见她,她就要回去,为什么事事都要顺着他!
    她压着嗓音,克制着几近迸发出的怒火,“我不见许为松。”
    大姑长叹一口气,话里话外都有着哀求的意思,“就一面,之后咱就不见了。姑知道许为松对不起早早,可早早,就当做为了大姑,回来见一面吧。”
    昏暗的小巷里只有墙上镶嵌着一颗微凉的灯泡,仰起头模糊地视线看着隐约有点像明亮的星星。
    她紧闭了闭双眼,长呼一口气,说话的同时后腰处感觉到踏实地触感,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背后拖着她。
    “好。”嘴巴张合,她轻声道:“就一面。”
    他掐灭了烟头随手扔在一旁垃圾桶,哑声问:“去哪?”
    许清晨手指攥着他衣角,默了一阵,长呼一口气,说:“我等会回独海,你先回宿舍吧。”
    坐火车来的路上她顺带看了眼机票,记得今晚凌晨有一趟航班。
    脑海一片混乱,她顾不上想太多,只希望许为松能不要出幺蛾子。
    过了半晌,姜也收起手机,拉着女孩,声音沉稳冷静,“走吧,订好票了。”
    说着,随手拦了辆路边车边去往机场。
    学校门口时分别太仓促,他们两人的证件此时全在姜也身上。
    看着姜也平静地模样,许清晨突然想到些什么。
    瞄了眼前面司机,她问道:“你也要去吗?”
    “买了两张票。”姜也说:“我陪你。”
    临吾距离独海不必榕城,他们坐上飞机到落地的时间可能刚好到第二天一早。
    手指不断在指尖缠绕,她抿了下嘴唇,轻声说:“有点远,我回去是找我……我爸。”
    “不想让我去?”一把将坐在另一端的女孩拉过来,他问道。
    许清晨刚想挣扎开,余光瞥见司机根本没注意到她们,便也没有在动。
    缩在男人怀里,望着窗外的景色,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一年前。
    或许是父母工作原因,她从小对各种人和事物都没有太多留恋。
    哪怕是在好的朋友,在喜欢的东西,在分别那天她并没有太多情绪,反而会觉得人生就该有这么一步。
    循规蹈矩十几年,本以为她这样想法会一直流传下去。
    可在与姜也分别那晚。
    她第一次那么留恋一座城市。
    留恋一个人。
    她想让姜也看看独海,看看她生活一年的独海是什么样子。
    或许,更准确说。
    她想在每一处地方,都留下与姜也的回忆。
    她摇摇头,“不是,我想让你去。”
    “好。”他俯下身,唇在她耳朵留下一吻。
    第62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飞机落地刚好是早上六点。
    早晨的机场人为满患,大多都是来独海上学的大学生。
    人群中,姜也护着怀里的女孩,看了眼时间,说:“困吗?不困先去吃早餐。”
    “不困,刚刚在飞机上睡了。”
    原本想说直接去找许为松,后来又想到见完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嘴唇轻抿,看了眼身边人,她说:“还是先去吃早餐吧。”
    早餐店里人很多,两人没有在那里过多停留,买了豆浆和鸡蛋在路上吃。
    吃完早餐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坐稳后,许清晨余光瞥了下姜也,对司机说:“师傅,人民公园七号出口。”
    姜也眉头轻蹙,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没有说出来。
    早晨的阳光斜射在两人脸庞,一贯软糯的许清晨此时紧绷着身体,一动也不动。
    姜也无声叹口气,凑过去揽着女孩将她抱进怀里,宽大滚烫地手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
    安慰着女孩激动的情绪,他低声说:“还记得我的话吗?”
    他见过许清晨父亲,在高二那年夏天。
    那天太阳很热,男人穿着衣衫革履,脾气和天上悬挂的太阳一样爆,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为自己女儿打算。
    女孩下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强撑着湿润的眼眶就是不肯眨眼。
    哽着嗓子不敢开口说话,只能小幅度点头。
    在姜也看不见的地方,她无声地开口:我记得。
    到了目的地,许清晨拉着姜也来到一家咖啡厅。
    店内放着悠扬的纯音乐,来往行人匆忙。
    许清晨坐在靠窗一角,指尖死死扣着自己衣角,垂着头小声说:“你能在这里等我吗?”
    她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可她不想让姜也看到他最难堪的一幕。
    “好。”
    听着男人没有犹豫的回答,她诧异地抬起头,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不问我吗?”
    “问什么?”姜也语气随意,仿佛这件事本就是很随意的一件事。
    许清晨笑了声,摇头,“没什么。”
    眼神深深地望着他,默了一阵,她又说:“一起吧。”
    妈妈去世后许为松整日酗酒,每天睡觉也抱着酒瓶,他也不出去工作,就待在家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高三那年的冬日。
    许为松回榕城看妈妈,当晚酒后驾车撞到人,那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撞到她妈妈的亲戚,他们以为许为松肆意报复。
    那一家就拿了点钱,把许为松搞进去了。大姑怕他在榕城被人折磨,拖了点关系,把人移到独海。
    说实话,许为松进去的时候,她反倒还松了口气。
    她讨厌许为松。
    独海很大,大到能容得下所有情绪。
    人民公园附近就是监狱,许清晨特地绕过这个公园,拉着姜也走远路。
    到了门口,她看了眼眼前标志牌上的四个大字:独海监狱。
    这是独海最大的监狱。
    姜也握紧了手中的手,揽着女孩抱了抱,说:“我在这等你。”
    许清晨两只手扒着男人肩膀,小幅度点头,笑说:“好,等我出来带你去我高中看看。”
    “好,我等你。”
    这段时间,许清晨一直觉得这里是她无法揭开的伤疤。
    可能是太痛了,也可能是自己心底的抗拒。
    但今天,她真的想把自己全权托付给姜也。
    因为有提前预约,进去报了下名字狱警便带着她往里走。
    绕过前方重重路线,她们来到会客室。
    和电视上面一样,外面和里面夹着厚厚的玻璃,探望者说话得拿起接话筒。
    和旁边狱警道了谢,她刚坐下,就见里面门打开。
    许为松驼着背,双手戴着手铐,两名狱警跟在他身后。
    只一眼,她便冷漠地别过视线不在看。
    “早早来了?”话筒传来许为松虚弱的声音。
    许清晨没有松动,抬起眼皮看了眼,漠然道:“嗯。我开学了,你找我有事吗。”
    许为松笑着咳了几声,说:“早早…你还恨我吗。”
    恨?
    她看着面前面黄肌瘦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用恨这个字形容。
    指尖死死扣着手心,唇角抖动,她说:“或许,你更恨我。”
    从妈妈怀孕时就能看出来许为松有多喜欢儿子。
    “爸爸怎么会恨你,早早我……”
    他话没说话,许清晨打断道:“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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