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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十一、裴渡图她什么?
    容宛不明白,“娇娇”到底是谁?裴渡在手刃了江弦之后,也说出了这样两个字。
    思绪收回,她的目光又聚焦起来。
    瑞珠忙摇了摇她,担忧道:“小姐,您受惊了,看东西都失神了。咱们快些回去罢,不然夫人又得怪罪您。”
    容宛叹了口气,思索道:“这么大的雨,怎么回得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见掌印一面。欠了他两个人情,也不知该如何还。”
    她不明白,裴渡为何三番五次地帮她?这人向来喜欢做交易,他若是帮了你,你就得帮他,互相交易做个买卖。
    雨依旧在下着,没有颓态,反而越下越大,容宛的绣鞋也湿了些。
    瑞珠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自家小姐。倏然她瞳仁一缩,忙暗暗戳了戳容宛。
    容宛还在低声呢喃着,被她这么一戳,有些疑惑地转过了头。
    她又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他眸中常是深不见底,让人见之发寒的。而此时这笑意却很诚,似乎想靠近她一些。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开了口:“容姑娘是想见咱家一面?”
    来人正是裴渡。
    容宛瞳仁缩了缩,忙道:“小女见过掌印。”
    风寒,吹得她娇躯有些发抖,牙关也有些打颤。
    裴渡颔首:“容姑娘找咱家有何事?”
    方才的话……都被他所听到了?
    容宛往后缩了缩,脸涨得通红,磕磕巴巴地回答:“掌印、掌印多次给小女解围,小女不胜感激。也不知道该如何谢谢掌印。”
    裴渡挑眉道:“不必言谢。本督与那厮本就过不去。”
    还是那个飞扬跋扈的掌印。
    ……原来是借自己出气的。
    裴渡这人或许就是这样,不会出自内心地去帮一个人。
    市井人都说,他所行之事,都是为了他自己。
    容宛苦笑了笑。
    就算是这样,他也帮了自己。正思索中,却听裴渡骤然来一句:“容姑娘在想什么?”
    巷中偏暗,裴渡被阴影所罩住,而容宛所在之地,是一片光亮。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也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与光亮的区别。
    容宛回过神来,朝他笑笑:“没、没什么。就算是如此,小女欠了掌印一个人情,还不知该如何还。”
    裴渡没搭话。
    容宛心里一颤,以为自己是说错了话,惹他恼了。
    她又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掌印……”
    裴渡沉默半晌,开口:“今后你会还的。”
    容宛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一回过神来,却觉得他话里有话。
    果然他是在利用她。今天帮她解了围,明日就让她把人情还了。
    但自己又有什么好利用的?
    图她美貌?不可能。
    她有些后怕,生怕眼前这厂督把自己啃得连渣都不剩。
    她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小女、小女愚钝,不知掌印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还请掌印解惑。”
    她胆子倒是大。
    裴渡笑了:“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
    她更是摸不清头脑。
    瑞珠躲在她身后,吓得瑟瑟发抖,害怕这掌印对自家姑娘做什么。
    裴渡倏然问:“你回不去了?”
    他一下子转移了话题,容宛如释重负,连连颔首:“嗯、嗯。”
    裴渡将右手中的伞递给她:“拿着这个回去。”
    他左手受伤,不便行动。
    容宛愣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送自己一把伞?
    她不敢推脱,接过那把伞。她的手触碰到他冰凉的手,不禁一缩,那伞猛然掉在地上,沾了些泥,弄脏了伞面。
    容宛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蹦出两个字——完了。
    她居然不小心弄脏了掌印送给她的伞!
    瑞珠吓得面色苍白,正等待着狂风骤雨来临之际,裴渡却又深深弯下腰,掏出帕子将伞擦干净了,再递给她:“别丢了。”
    那伞很旧了,是很久之前的样式,看起来却有些熟悉。
    容宛紧紧抱着伞,连连点头:“小女、小女谨记。”
    权倾天下的掌印,不仅给她捡了玉佩,还给她拾起了伞。
    或许……掌印没有那样可怕?
    一听到“谨记”二字,裴渡微微皱眉。
    容宛见他皱眉又抖了抖,只听裴渡淡声道:“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去罢。”
    容宛抱着伞,连连颔首:“小女告辞。”
    裴渡勾了勾唇角,站在屋檐下目送她远去。
    她走得很慢,碧色的身影很快融进瓢泼大雨里。
    —
    容宛回到将军府,不免又遭了一顿骂。
    张氏跟她苦口婆心跟她说了许多话,让她早日原谅江弦和他成亲,容宛却听不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瓢泼大雨和那把伞。
    男人的手很凉,碰到她的时候,她猛然触电一般瑟缩了一下。
    那伞她鬼使神差地托瑞珠收进了箱匣里,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把伞对她很重要。
    她想着既然软磨硬泡,这江弦却依然对她不放手,估计是因为心爱的唐眷还没有找到。若是找到了她……
    说不定他就主动把婚退了。
    她还有些懊恼,怎么现在她才想到?若是早些想到,她便不需要吃那么多苦头。
    容宛心想着,唇角又勾起了笑容:“瑞珠,帮我差人办件事情。”
    瑞珠闻言凑过来,有些好奇:“小姐,什么事情?”
    她记得唐眷是在苏州的山和画坊里找到的。
    若是能找到唐眷……
    那她便不必嫁江弦,江弦自会娶唐眷。
    她翘了翘唇角:“瑞珠,差人帮我下苏州画坊找一个叫唐眷的姑娘。”
    瑞珠有些惊愕:“唐眷?”
    容宛将江弦所戴之物与喊出唐眷名字的事情与她一一说明白,又道:“若是江弦找到唐眷,便不用再娶我。”
    瑞珠先前猜中了一二,没想到自家小姐居然只是个替身。
    她怒道:“怎么会这样……我先前还以为侯爷一心待小姐好!”
    容宛眸中含着笑意,想着若是退了婚,她便得以自由。
    从此她不必在成远侯府的桎梏下,度过这漫长一生。
    瑞珠也跟着她一块儿笑,喜道:“那便恭喜小姐!”
    容宛笑得很甜,脸颊上绽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娇柔可人。自那个梦以来,瑞珠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开心。
    算着日子,江弦也要下江南。想必他再回来的时候,定会带着唐眷。
    —
    一月后,江南。
    此时浅浅入了夏,天气有些闷热。江弦不住地擦着汗,在书房里与人交谈着。
    “侯爷,这是这段日子江南的一些钱粮事务,还请侯爷过目。侯爷此次巡查江南辛苦了。”
    江弦草草看完,点了点头:“有劳。”
    苏州知府道:“既然侯爷的事情都提早完成,可是要回京城?”
    他的任务提前完成,也是时候回京城。
    江弦颔了颔首:“正是。一会儿本侯便动身。”
    待苏州知府告辞离开,正准备动身回去的时候,他心中还有些烦躁。
    他经常想到容宛,想到他与这个小姑娘的纠葛,心中越觉烦闷。
    她怎么敢反抗他?她不过是一个玩物,也敢和他作对?
    正心烦意燥地思索着,倏然有人敲门。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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