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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变成这样,他现在特别想狠狠收拾她。
    还特别特别想,倒一倒她脑子里的水。
    罢了,至少现在,他们都活着。
    “明天,我们去面圣罢,”容宛叹了一声,“帮你平反冤案。”
    裴渡抬眼看她:“那你呢?贵妃倒台,就会和燕王拼个鱼死网破。你是燕王的女儿,就算有功,也会受到波及的。陛下讨厌一个人,就会讨厌他家里所有的人,认为他们都是坏坯子。”
    坏坯子。
    容宛低声道:“既然如此,就策划反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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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五十、沐浴
    容宛低声道:“既然如此, 就反了罢。”
    走投无路,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又怎么反呢?先把冤案平反再说。
    她弯了弯唇:“先把你的冤案平反再说。等你恢复你的掌印太监身份, 谋反也不迟。”
    还没等裴渡发话,容宛又凝声道:“我给燕王下的毒,无解。若是不平反冤案,贵妃不把燕王的事情抖出来, 那我会以一个弑父的罪名被抓出来。若是燕王本来就要死, 陛下可能也不会抓我。”
    窗外又下了雪, 纷纷扬扬。窗没关紧, 有的雪漏进屋里,容宛忙去关窗。
    她关得很慢, 那雪落在她手上, 激起一阵凉意。
    她不看去看裴渡的眼神, 亦是不敢去面对他。
    裴渡沉默。半晌, 他开口:“无论怎样,你都会被抓。这就是你想出的好主意。”
    他的声音一寸寸变冷,容宛知道他是生气了。
    “可是我不这样做,你会死的,”容宛上前一步,一双泛红的眼看着他, “你知道吗, 你会死啊。”
    裴渡看着她通红的眼,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死了就死了, 容宛还活着不就行了吗?
    裴渡不想和她理论, 把她横抱起来。
    屋子里有一个很旧的大柜子, 柜子后面有一个同样很旧的浴桶。
    “先洗了睡觉, 明日再说,”裴渡淡声道,“屋子里冷,洗个澡暖暖身子。”
    容宛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
    “方才在草丛里的时候,你还要和我圆房,”她慢吞吞地说,“也没照顾到我冷不冷。”
    裴渡:“……”
    他把容宛放下来,往里头放热水。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他委委屈屈地低声道,“一时鬼迷心窍了。”
    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容宛想:该委屈的不是她自己吗?
    容宛又瞥了他一眼,脱了件外衣:“你下次再敢这样,我就……”
    “我就……”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嘻嘻道:“裴渡,伺候我沐浴罢。”
    在放水的裴渡顿了顿,像是听岔了一般。
    他僵硬地转过头去:“你说什么?”
    他一转头,发现容宛上半身已经只剩下肚兜,露出胜雪的手臂。
    身子也是窈窕有致的。
    裴渡瞳仁缩了缩,又转过头去,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你自己洗。”
    她笑眯眯地道:“刚刚不是胆大吗?怎么现在这样娇羞了?连伺候我沐浴也不敢。裴娇娇,你不行啊。”
    裴渡哼了一声:“你的胆子倒是大。”
    她撇嘴:“你不行。”
    裴渡帮她把衣裳叠好,还是没有转头去看她。
    容宛讨了个没趣,凑过去在他耳边道:“裴娇娇,你、不、行!”
    裴渡的喉结滚动了动。
    “……”
    他淡淡地看了她身上的肚兜,又淡淡地移回目光。
    他慢条斯理地将衣裳叠得整整齐齐,将她肚兜解开,把她抱进了浴桶。
    水倒是温热,这回轮到容宛害羞了。
    她将脖子以下的身子埋进浴桶里,那浴桶太小了,她只好弯起腿来,坐在浴桶里任由他摆弄。
    裴渡看着她羞得不行的模样,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泼水,用胰子给她全身上下都抹了一遍,又仔仔细细地搓了。
    他伺候得仔细,倒是容宛,紧张得发抖,耳垂红得发烫,一张小脸像水蜜桃一般红。
    裴渡问:“力度怎么样?”
    他力度轻柔,容宛怎么会感觉不舒服?倒是羞。
    她又想,都是夫妻了,就洗个澡,羞什么?
    裴渡低低地笑了。
    “是你要我伺候你沐浴的,”他存心故意道,“怎的这时候又羞起来了?”
    容宛低声道:“我没有。”
    裴渡继续伺候她沐浴。时候太晚头发干得慢,她不打算洗头发,头发扎起来,被他盘成一个圆圆的发髻:“裴渡。”
    裴渡抬了抬眼皮:“怎么了?我不行?”
    她低声说:“没什么。”
    裴渡幽幽地说:“平反冤案之后,我定会救你出来。到时候,你千万别胡来。”
    容宛乖巧地点了点头。
    山雨欲来,谁都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变数,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不如,一起沉沦吧。
    明天可能就不能舒坦了。
    沐浴完,裴渡擦干她身上的水,给她一件件穿衣服。
    “不必了,”容宛笑着说,“上榻罢。”
    裴渡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不可遏止地弯了弯。
    “好啊。”
    —
    裴渡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反倒是容宛觉得疲累了,躺在他身侧,盖了被子。
    裴渡低声说:“睡罢。”
    “裴娇娇,”容宛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道,“你好行啊。”
    “我是那么腌臜的人,”裴渡突然说,“怎么配你啊。”
    她是京城人人都想娶的贵女,是一朵洁白无瑕的花。却被他拉下了神坛。
    他怎么配的?
    江弦曾经问他,他配吗?
    配喜欢她吗?配占有她吗?
    他一想到这里,看见她脖颈的红,心里又难受起来。
    “你在想什么?我也想倒倒你脑子里的水,”容宛白了他一眼,“还有一个时辰就该起来了。”
    裴渡却低声说:“我手上沾了那么多血,我踏着尸山血海上位,我又怎么能配得上你?”
    半晌,在一片黑暗中,她笑:“不配吗?你看我们多配啊。”
    她低声在他耳边说,颇有蛊惑的意味:“我们一起沉沦吧。去踏碎这个荒诞的王朝,去走上那权力的巅峰。”
    “扶持新帝,一手遮天,”她说,“既然骂名无数,我就和你背负这千古骂名。”
    他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谋反的太监。
    “好,”他颤着嗓子说。
    “这条路,是我选的,”她说,“我不后悔。我嫁给你,不后悔。”
    天渐渐亮了。
    而那雪,也停了下来。
    —
    皇帝又在发脾气。
    折子在他不想批阅的时候,总会丢给司礼监掌印太监裴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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