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见着两人神色如常地站在床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才稍微地平静了一点。
“进来。”白如意淡淡地扫了一眼齐尚书。
齐尚书看了鸾景深一眼,见他并未阻止,这才缩着脖子朝着里面走了过来。
“殿下,小儿怎样了?”
他原本是想拍拍鸾景深的马屁,是以先询问鸾景深,巴结讨好。
但鸾景深只是横了他一眼,“本王不是郎中,尚书问错了人。”
齐尚书微微尴尬,这才问道:“白姑娘,小儿病情如何了?”
白如意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让你进来,只是想告诉你,他是中毒了。”
齐尚书一惊,“中毒?方才你不是说病了吗?”
“因毒发病,”白如意神情清冷,“他之前是否有发过类似的病状?”
“以前有晕倒过一次,但很快没事了。”
“也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痉挛?”
“不是,只是晕倒,双眼翻白,浑身颤抖,但很快就好了。”齐尚书一脸悲伤,“郎中说是羊角风。”
在古代,羊角风是治不好的,且得了羊角风的孩子,也不可能再得到家族的器重了。
“不,他不是。”白如意坚决地说:“他只是症状有些相似,其实还是中毒。”
一开始,她自己都被症状蒙蔽了,知道脑电图出来后,她才确定齐飞并非患了羊角风,也便是癫痫。
齐尚书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白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齐飞有羊角风的事情,一直扎在他的心上,他有心栽培,却又怕齐飞的病情让他白费了心血。
白如意的话,无啻于一剂清心的汤药,令他神清气爽。
这时,齐飞睁开了眼睛,“姐姐。”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随后便又看见了齐尚书,便又喊道:“父亲。”
“诶。”齐尚书见他醒来,顿时心花怒放。
却又听见白如意说:“齐连,这件事关系到了我,我必须要查清楚!”
若是查出那些在背后耍小手段的人,她必定会让对方记得八辈子。
齐连是齐尚书的名字,她直呼其名,让齐尚书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但见着白如意那冷冰冰的脸,他心中的怒火瞬间消失了。
“白姑娘救了小儿,理应还你清白才是。”
想起之前还想要取白如意的心头血,如今看来,是一件多么愚蠢可笑的事情。
白如意想了想,对鸾景深说:“鸾景深,我一会可能需要你帮忙。”
鸾景深并没因她的无礼而生气,相反,白如意近乎没有人情味的性格,却是令他十分欣赏。
“有什么好处呢?”
“我答应了你的请求。”
她虽然不是生意人,但是在关乎利益时,她会尽可能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本王应允了。”鸾景深将手中的金扇刷地一下打开,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那价格……”
“我说了算。”白如意没有给他半点讨价还价的机会。
鸾景深被称为狐狸王爷,但在白如意的面前,他却是半点好处都没讨到,敢情他的帮忙,只够她答应去他府上扎针?
不过,他越发觉得这个白如意太有趣了,比那些一见面,就嘤嘤嘤得跟苍蝇一样的名媛美人们强太多了。
白如意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齐飞,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舒服了些没?”
虽然依旧冰冷,但语气却是要温和许多,连眸子里都多了一分暖意。
齐飞笑了笑,“已经好很多了,谢谢姐姐救我,来日定当重谢。”
白如意说:“等这瓶子里的水没了,你就可以好好睡一觉,等明天醒来后,便好了。”
中毒不深,又及时输液清毒,无大碍。
她说着,看了看齐尚书,“找个可靠的人,陪着他。”
“姑娘放心。”
齐尚书再也不敢对她有任何的怨言,人家可是连鸾景深都是直呼其名的,他一个小小的尚书算什么?最可怕的是,鸾景深居然很受用?
他的心中不由暗暗打起了小九九,莫非鸾景深和白如意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白如意缓步走到了外面,门外的院子里,站着许多的人,见着她出来,都不由翘首盼着。
又见着齐尚书冷着脸走出来,眉宇间隐隐可见怒气,想着该不是白如意拒绝御医入内,结果把人给医死了吧?
齐夫人的心中格外高兴,她跟陈媚娘联手的唯一动机,就是要弄死齐飞,这样,等以后将那三个庶女随便找个人家一嫁,这整个齐府还不照样在她的掌控下?
陈媚娘的右眼蹦起来跳,令她有些不安。
白莲蓉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轻声慢语地说:“母亲,女儿在您的身边,没事的。”
鸾景深往那张铺着天鹅绒垫子的椅子上一坐,把玩着扇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齐夫人这才装作一脸焦急的样子,用手绢儿轻轻拭了拭眼角,“老爷,飞儿怎样了?”
未等到齐尚书回答,白如意冷冷地接道:“他中了毒。”
“中毒?”齐夫人惊呼了一声,随后一脸不可置信地说:“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白傻子,你可别救不活人乱咬人垫背!”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齐夫人被她那狠狠一巴掌打得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和两颗断牙。
“血!”齐夫人尖叫了起来,“白如意你这个遭天杀的!”
白如意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齐飞燕原本想上去打回来,但见着白如意实在是凶悍,她愣是站在那里不敢吭声。
白如意双手负后,冷冷地说:“这件事,原本我不想插手,但既然惹到了我身上,那我也不惧怕。”
这一次的事件,她若是查不清楚,势必日后会让她的名声更差,而处理好了,说不定还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