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最后要求导出一个视频:无需素材做一个倒计时效果的开头。这对于新手来说挺难的,所以可以不必当堂上传。
刘舒舒上大学之前没怎么接触过电脑,初次接触专业的剪辑课,连软件的界面基础都分不清,甚至一通捣鼓之下,某个面板还消失了……
因为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她对于此次课堂和作业有一种偏执。
但今天的小插曲,已经让她没能跟上老师的讲课节奏了。
不出意料,课堂作业也没能很顺利。
老师说提交完作业便可以走了,或者后面上课来交,但还没等到下课,同学陆陆续续都走了,下午一个半时辰是吃饭休息时间,比高中紧促很多。
刘舒舒知道自己最好要在下课之前完成作业,因为下午也有课。
老师见教室里还有几个人,开口:“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话一落,还当真有同学出声:“老师,我想问下这个数字下面的这个怎么去除?”
老师下去一看,不出一分钟,他便发现了这个同学的虚心好学的精神:“这部分老师还没有教,同学你学得够快的啊。”
被夸奖的同学谦虚笑了笑:“老师我就是好奇想知道。”
“好奇好啊,好奇才能保持对学习的热情,你说的这个调整下时间码的透明度就好了。”
“老师,在哪里调啊?”
“在这里。”
几乎空荡的教室里回响起老师与同学的对话。
而于正昊听着这对话,也仿佛突然被惊醒似的,他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到刘舒舒正在弄一个倒计时,他问她:“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很难吗?”
刘舒舒握鼠标的手一顿,老师讲的她全都记了笔记,目前还没有问题,就是比较慢而已,但再慢,应该也有一个比她更慢的。
慢到现在还没动手。
她目不斜视说:“别问我,有问题问老师。”
谁叫你不听课的?活该!
刘舒舒很少幸灾乐祸别人,但此刻对他忍不住。
于正昊摇头:“我没问题。”
“……”她才不信。就算他本事再大,不知道作业是什么,那做不出来就是有问题。
于正昊看她表情:“你不信?”
刘舒舒还是沉默,她在专注完成最后的收尾。
唱独角戏的于正昊干脆拄着下巴看她,刘舒舒一直看着四四方方的电脑屏幕,嘴唇紧抿,眼神专注,两节课宁愿盯着有害蓝光的屏幕,也没敢去看他。
刘舒舒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导出了视频。
为了确认无误,她打开播放器预览一遍,五……四……叁……二……一……
时间不停地倒退,她眼睛也一眨一眨的看着。
画面结束,随之响起于正昊带有笑意的声音。
“你视频有个问题知道吗?”
刘舒舒看没看他,便毫不犹豫地说:“没有。”
“旁观者清。”
刘舒舒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有。”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终于侧头瞪他:“上次你说我我身上有异味,我问过舍友,她们都说没有,你别想捉弄我。”
“我没有捉弄你。”
刘舒舒侧头去看自信满满的某人,最终在他的眼神中败下阵来:“那你倒是说下我视频有什么问题?”
于正昊见她理他了,脸带笑意:“视频太大,你这个视频有一个G了吧。”
“……”刘舒舒半信半疑去看视频大小,不看不知道,短短几秒的视频,真的几乎有一个G那么大了。
她沉思了下,不耻下问:“那怎么解决?”
于正昊扫了一眼她,又说:“你上课真的有认真听吗?”
刘舒舒:“比你认真。”
“呵。”于正昊轻笑了一声:“比我认真,都不知道要导出MP4格式吗?你这个视频传上去老师会疯的。”
格式?被这么提醒,刘舒舒也隐约记起了刚才老师就讲了众多格式的区别,只不过刚开始,她没有准备做笔记,老师也只是口头上带过,她便以为这视频和图片的JPG和PNG格式差不多的。
老师和同学的对话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整个教室静悄悄的。
刘舒舒咬着嘴唇重新打开项目文件,准备自己再导出一次。
然而自上到下看了一遍下来,她傻眼了,看不到MP4格式。
就在她的鼠标犹豫不决时,于正昊看不下去了,他手指头停不住地敲桌子:“H.264,看到那个了吗?”
刘舒舒沉吟片刻,最后还是点了那个H.264,然后等待视频导出。
于正昊:“我帮了你,你——”
刘舒舒打断了他:“我可没要你帮。”
“……”于正昊轻舔唇边,眼光依然盯着刘舒舒的侧脸,这一次比之前盯得更紧,眼神也无法平静。
刘舒舒察觉到他情绪起伏,生怕他要干什么,但是突然,她听到了来自左手边的笑意。
于正昊蓦然一笑,笑得非常短促,就像揶揄一般他说:“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两面性,在我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是两幅模样,为什么?”
这次视频导出的时间比之前快,叮的一声响,宣告着视频导出成功。
刘舒舒预览一遍后,立马着手去上传作业,她依然没有去理喋喋不休的某人。
因为她感觉他在间接嘲笑自己的软弱。
良久她才不服气试图去否认:“我没有。”
于正昊又笑了:“我也希望你没有。”
“就是没有。”
“那你怎么被我妈说一次就逃了呢?”
逃到开学,还在逃。
“你妈没来我也打算走的。”刘舒舒特意强调了走这个字。
“哦?”于正昊依然看着刘舒舒,他脸色愈发深沉,还一直以这副模样看着刘舒舒。
刘舒舒察觉到了,只能对视上,可能是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便低声劝他:“你别想了,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
没有结果的事情,她不想做露水情缘。
于正昊呵了一声,很快便收拾东西,背着他的电脑大踏步走了。
爱这种东西太虚渺了,好像谁都喜欢挂在嘴上,要是真的是实体就好了,起码他会试图去把它弄来,搏她一笑,可关键是它是虚的,他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去哪寻它。
旁边座位空了下来,刘舒舒的腰一下子塌了下去,她两节课都坐得笔直,让她有些疲倦,他人一走,她就像是没了支撑一样,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过他说的话,还是让她陷入了沉思,因为某种意义上,她对他的拒绝确实说得上是强硬。
她原本总是沉默寡言,甚至很多时候都可以说是怯弱,可面对心思明显的他,她就好像一下子拥有了勇气一般,要与他较劲较劲,亦或者是不想顺从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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