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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到底是谁?自洛肜与傅少元决裂后,他第一次看见洛肜对朝令宗的弟子这么包容。
    洛肜叮嘱了叙兰生几句,听见百米外的风声,眉眼一抬,放下茶杯与碎银子说:“我和白玉师兄还要赶路,就先在此别过了,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保重。”
    说完不等叙兰生起身,便拉着白玉钦的手腕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
    “诶?洛师姐?”叙兰生赶紧追到窗户边,隔着来往的行人背影,目光落在洛肜拉白玉钦的手上。
    奇怪…洛师姐什么时候跟衍天宗的玉山君关心那么好了?
    洛肜听见他的呼喊不曾回头,笑着跟白玉钦说:“白玉师兄,尾巴又跟上来了,你猜第三个封印在哪里?”
    白玉钦摇首,他不善鬼术,不如洛肜知道的多,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挡掉一些麻烦。
    比如——
    白玉钦于城外拔剑,以一人之躯挡在洛肜身前拦住数十名黑衣客。
    刀剑相交叮当儿响,洛肜欣赏着白玉钦飘逸的剑法,扫了眼越打越少的黑衣人,伸展胳膊活络肩膀说:”不用留活口了白玉师兄,全是死士,毫无价值。傅睿慈胆小甚微,不敢派自己的心腹弟子过来怕落下把柄,没意思。”
    白玉钦将剩下的死士解决干净,挽了个剑花,负剑走向洛肜,途中察觉林中有异,折叶一甩。
    “啊!”
    耳熟的惊呼声让洛肜瞬间转身看去,待看见受伤出来的叙兰生时,她不免抬手扶额。
    白玉钦也蹙了下眉头,跟洛肜说:“我避开了要害,没下手太重。”死不了。
    洛肜明白,叙兰生应该庆幸出手的不是她,不然他这会儿可能已经在阴曹地府了。
    “你怎么还跟上来了?不是让你在酒楼等你同门师兄弟吗?”洛肜看着低头捂着伤臂,好似没脸见人的叙兰生,放缓了语气问:“伤得重吗?没事吧?”
    算了。
    她走过去准备帮他看下伤口。
    白玉钦跟上,步伐迈得快了些,赶在洛肜之前抬起叙兰生的胳膊检查伤口。
    “抱歉。”还好只是皮外伤。
    他撕开伤口周围的衣裳,简单至极地给叙兰生撒了层金疮药。
    洛肜过来瞧了眼伤口,确实不算严重,小古板下手挺轻的。
    叙兰生垂头提起手里的帷帽递给洛肜说:“洛师姐,你的帽子落下了。”
    洛肜:“……”
    那只是她在大街上顺手买来玩的,一直都没戴过。
    “你跟上来就为了给我送这个?”
    “嗯。”叙兰生乖乖地点头,越过他们看了眼躺倒在地上的黑衣客,神情纠结,欲言又止。
    洛师姐为什么要提他师尊的名字?这些人怎么可能是他师尊派来的呢?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洛肜猜到他方才应该听到她说的话了,接过帷帽戴上道:“事情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跟你们宗主结下了梁子,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回去吧。”
    她挽起面纱和白玉钦对视,两人颔首并肩离开。
    而他们身后,倒在血泊里的黑衣客在微风里渐渐化烟消失,从衣裳到骨头,什么都没有剩下。
    叙兰生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回过神来,赶紧跑到最后一具黑衣客的尸体前寻找证据。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每滩血水里都找到了一条僵化的蛊虫。
    巫族!这是巫族的术法跟他师尊无关的呀!
    他兴奋追上洛肜两人,拦在他们跟前说:“洛师姐,你误会了,这些人被巫蛊控制,不是我师尊派来的,你看!”
    他展开被树叶包裹的死蛊虫。
    洛肜十分憎恶这些东西,许久不接触了,再见到时,心理依旧有些不适。
    白玉钦发现后,干脆利落地用剑鞘挑飞那些蛊虫,对上急于解释的叙兰生说:“此事与你无关,你——”
    话音未落,叙兰生就脸红耳赤地打断他说:“我我是朝令宗的弟子,此事怎会与我无关呢?你们对我师尊明显有着很深的误会,我不能让你们就这么误会下去。那些是巫族的人,巫族的人,不是我们朝令宗的弟子啊。”
    洛肜懒得跟局外人解释那么多说:“那就当我误会了你的师尊吧,现在我们要回天山了,你不必拦着我们。论实力,我们也对你师尊做不了什么。”
    叙兰生张口无声,眼看着洛肜从自己身边路过,捏拳倔强地跟了上去。
    他要护送他们回天山!然后揭穿那些黑衣人的阴谋!
    白玉钦偏头瞥了他一眼,再看向刚戴了一会就觉得帷帽不好玩而果断摘下的洛肜,突然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凌空而起。
    岁华自动出鞘,不一会儿就载着主人消失在叙兰生面前。
    它刚想铮鸣得意一会,便见后头遥遥跟了个尾巴。
    可笑!
    一介无名小剑也敢跟它作对?
    岁华一个急转提速,让堪堪站好的洛肜一个踉跄扎进了白玉钦的怀里。
    怡人的清香扑鼻,吸得洛肜大脑有些发懵。
    白玉钦及时揽住洛肜低呵道:“岁华!”
    岁华被斥之后不敢乱动,剑身骤停,巨大的冲力差点没把洛肜从白玉钦的怀里甩出来,出于本能,两人都在意外发生时用力地抱紧了对方。
    点苍感应到主人的处境不安全,在洛肜的手链上剧烈抖动,刚要出来救场就被主人无情镇压。
    没你的事儿啊。
    点苍不解,又不得不服从主人的命令。
    岁华静静地浮在蓝天下,白玉钦手指微动,等了片刻才慢慢地松开洛肜扶着她站好。
    耽误的这会儿功夫足以让叙兰生追上来了,但他追得太猛,只听“嗖”的一声就掠过了岁华的剑侧。
    “哎哎哎!啊——洛师姐——”
    洛肜真是没眼看,说他不行吧,他又还能追上来,这证明他灵海广阔天资不错。说他行吧,他又连最基础的御剑飞行都掌控不好。
    叙兰生在失控耗尽灵力以后,吧唧一下,从剑上摔了下去。
    白玉钦虽然不待见这小子,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摔死在他面前。
    他运力刚要出手,察觉腰间残魂再次躁动的洛肜一把拽住他的手说:“等一下。”
    等?
    白玉钦盯着迅速坠落的叙兰生心想:再等下去他就要被串在树梢上了。
    洛肜不急不躁地低头看着腰间弥漫着怨气的锦囊,眼看它们拔丝而起,凝成一条长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坠落的叙兰生——
    白玉钦还以为怨气要袭击叙兰生,刚召出徽光长琴就被洛肜再度按住了手背,待见怨气将昏迷的叙兰生平安护送落地后,他才费解地收回长琴。
    “阿肜,这是?”
    洛肜看着被怨气所救的人,确定了之前怨气躁动与叙兰生有关,笑了笑,捏决召回怨气说:“怨气救人,实属罕见。”
    “白玉师兄你觉得,他是傅睿慈送到我们身边的吗?”
    线索太少,白玉钦判断不出来。
    但以傅睿慈想掩盖残魂真相的做法,他应该不会把与残魂有关的人送到他们面前。
    洛肜也是这么想的。
    她落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叙兰生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助我也吧,这个人,我们得带着。”
    “你跟他以前……很熟?”白玉钦走到洛肜身边看着叙兰生问道。
    “不算熟,我以前从洞妖嘴里救过他一命,但他后来也帮过我一次,所以我跟他扯平了。”洛肜弯身准备扶起叙兰生说:“放心,我们不会伤到他性命的。”
    白玉钦拉住她的胳膊,在洛肜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单手将人捞起扛在腰间,表情平静道:“我来就好。”
    第41章 恶煞四
    叙兰生因为力竭昏迷了小半个时辰, 等他迷茫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倚坐在树枝上沐浴着日光的洛肜。
    春风拂过少女的长发, 露出的侧颜占据了少年的整个瞳孔。
    他好像……又梦见洛师姐了……
    “眉如翠羽, 肌如白雪,腰如束素, 齿如含贝, 当真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啊……啊!”后脑勺的钝痛打断某人的喃喃自语, 还打醒了他的神志。
    白玉钦眸光不善地盯着叙兰生,并未对刚才拿东西砸对方的行为道歉。
    这个人, 果然对洛肜抱有不良企图。
    好在叙兰生反应过来自觉丢脸,不敢跟白玉钦计较, 过了会,主动问白玉钦说:“白玉师兄,是洛师姐救了我吗?”
    白玉钦很想说不是,但确实非他出手救的人,便微微颔首, 继续合眼打坐,一脸拒绝交谈。
    叙兰生:“……”他感觉出来了, 美名远扬的玉山君好像很不待见他,估计是刚才的话让玉山君觉得他孟浪了吧。
    可是,他说的都是实话啊。
    洛肜师姐有多好看,整个修真界有目共睹。
    白玉师兄果然如众人口中的一样,严肃刻板, 开不得玩笑!
    他还是少惹他为妙。
    叙兰生略过在岩石上打坐的白玉钦观察四周, 见前边有条清澈见底的小河, 再看高坐在树枝上的洛师姐,撩起衣袍就起身跑去河边盛水,然后颠颠地回到洛肜的树下,仰起头说:“谢谢洛师姐又救了我,太阳那么晒,洛师姐下来喝点水吧~”
    洛肜闻言低头,白玉钦倏然睁眼。
    刚从自己世界走出来的洛肜,单手一撑,从树上翩然落下,看着神采奕奕的叙兰生问道:“你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好多了,我就是太心急一时灵力失控,没什么大碍的。”叙兰生把水壶往洛肜跟前递了递说:“洛师姐喝水。”
    洛肜颔首,她被同门师兄弟照顾惯了,并不觉得喝个水有什么。
    然而她刚伸出手,在岩石上打坐的白玉钦忽然大声咳嗽起来。
    “白玉师兄?”听见他咳嗽的洛肜哪里还顾得上喝水,瞬身出现在白玉钦面前,帮他拍背顺气说:“怎么突然咳起来了?上次的伤势还没有好全吗?”
    “原来白玉师兄身上有伤吗!”跟过来的叙兰生顿觉佩服,毫不藏私地拿出自己的丹药,要给白玉钦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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