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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谦行毫不留情戳穿她心思:“我在你眼里就这点出息?想吊着你的胃口就行了?我难道不是该想着处处算计你,使美男计让我能升官发财,不是吗?
    依玫嘿嘿笑了两声:“你要想算计我就算计呗,我爸是整天打着算盘想让我把你拐回去给他当女婿。要是我接手了远森,有你在不是很好吗?”
    周谦行酸她:“哟,你家软饭这么容易吃?难怪什么邵秋,什么郑嘉平,什么沈敬文,一个个前仆后继从国内打到国外的。
    都是乱账,依玫原本不想提,这一下子被他说得脸红,“怎么刚和好就吃飞醋呢?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好翻出来?”
    周谦行不说话,依玫黏上去哄他:“不过我还真有点儿好奇。邵秋的我就不问了,沈敬文哪儿你是怎么把程笙也扯进去绊倒的?告诉我呗?”
    周谦行怎么听不出她话中的陷阱,眼尾含笑看着她问:“谁说他们俩是我的手笔?”
    依玫用力在他手背上捏了捏:“你怎么这么不走寻常路?要是换做别人,替我解决了麻烦,不知该怎么在我面前跟吹唢呐一样吹,偏你跟个闷葫芦一样。”
    周谦行说:“那你怎么不找他们?”
    这话又有些酸,依玫忙不迭贴上去哄,笑嘻嘻一张脸,“他们哪里有你聪明,就是把人头往他们面前送都不会拿的,你多厉害呀,一石二鸟,还连环出击。”
    哄是哄着,可依玫没忘了要撬开周谦行的嘴,“哎呀,倒底你怎么做的,告诉我呗。”
    周谦行垂眸睨她一眼,不跟她计较这些小心思,说:“既然沈敬文的手机被你拿了,程笙也开口要了,我就把手机给了程笙。不过,既然过了你的手,说你不使绊子也没人信,那就把事情坐实,该捅的刀子还是得捅,但是我也透了消息给沈敬文,程笙手上也不干净,让他们狗咬狗。”
    依玫问:“你亲自动手捅的刀子?”
    周谦行笑:“沈家树敌多着,连程笙都能咬他一口,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都可以,何必我动手。但那手机里头可以用的东西其实不多,我另找熟人查了沈家,再添了一份力进去而已。”
    依玫往后一仰,把周谦行夸张地打量:“你怎么这么厉害,我可赚大发了。”
    周谦行深深看着她,问:“不害怕?”
    依玫一愣。她听明白了周谦行问的什么。他能怎么算计别人,就怎么可能来算计她,她就不害怕?
    依玫撅着嘴想了想,笑着摇头,似是胆子忽地大起来,伸手把周谦行直接团抱住:“你喜欢我的,不会算计我。”
    周谦行低头,见怀里小姑娘抬头看他,笑得眼睛弯弯,嘴唇红红,更衬得牙齿白而整齐,笑得跟孩子从大人手里得了糖果,欢天喜地的,不过就是为了一点小事。
    周谦行脑海中的画面忽地跟眼前的重合,十八岁的依玫,和如今二十二岁的依玫,竟然没有丝毫差别,像是被精心用玻璃罩子保护的玫瑰,不见风霜,更不见雨雪。
    周谦行想着,手不自觉落在依玫额头,把其上碎发往后捋,让他能更加清楚地欣赏那双眼睛。依玫往前凑,离他更近,开口刚想说话,大衣里头手机却响了。
    依玫没打算理会,还是周谦行先从旖旎情愫中抽身,伸手摸出依玫的手机,递到她跟前:“接吧。”
    依玫一看上头显示是裴芜,虽然不情愿,还是努努嘴把电话接起来。
    电话是接着,可依玫的眼睛还黏在周谦行身上,口中应着那边:“什么?去看初雪?我就在看啊,我在多大,美着呢……啊?我不去。我忙着呢……既然开过来了,那就原路开回去呗,又不是您开车,怕什么麻……”
    话没说全,依玫的下巴忽地被周谦行捏住,她看见他嘴唇张合,无声说:“去吧,难得陪陪你母亲。”
    依玫正想使小性子拒绝,可转念想起周谦行自幼丧母,该是不喜欢她这样做。依玫想了想,跟电话那头的裴芜说:“行,那您来多大门口,我在外头等您。好,我这就出去了。”
    挂了电话,依玫低头瞧着周谦行,说:“明天上班又要扮作单纯的同事,就今天初雪,都不喜欢我陪着你看吗?”
    周谦行不答,抖了抖手上的雨伞,“拿着我的伞走吧,我要是送你出去,你母亲该问得你又脸红耳赤了。”
    依玫就这样被他一说,脸颊都微微泛红,从长椅上站起来,脑袋差点撞在雨伞上。周谦行跟着她站起来,想把伞柄塞到她手里,她却双手抄进衣兜,说:“我不拿,免得等会儿有女学生路过,堂而皇之地跟你共用一把伞。”
    周谦行笑,硬是从依玫的衣兜里头把她的手拽出来,把伞柄塞进去让她握紧,“没有女学生,你看路那边往这里走过来那人,那是我朋友,你该认得。”
    依玫顺着他的指示扭头望去。
    那人依玫还真认得,是周谦行的同学,叫林致远,从前也是多大的,似乎是读计算机的,跟周谦行在同一个学院,还是他的室友。只是依玫记得林致远,纯粹是因为当年依玫夜奔多伦多,周谦行不见她,替他冷冰冰传话的人,正是林致远。
    依玫回头,抿唇看着周谦行,当年生的气还没消,此刻却又不好发出来,明明是她已经说了大话,说什么“远没有什么到现在都还意难平”。
    依玫握紧伞柄,往后退了一步,叫周谦行暴露在大雪之中,轻轻说了句“我走了。”,还当真直接朝着外头小跑,连头也没回,消失在漫天鹅毛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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