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吗?”
炙热的目光就那么直直地落了下来,她看着他,笑意在嘴角漾开,“好啊。”
影院门口放着口罩,但其实很少会有人去拿,特殊时期,每个人出门,尤其是在公共场所,都会带好口罩。
疫情严重的那段时间,每每看到新闻里各个地方对武汉的物资捐助,宋清然都倍感自豪,庆幸自己出生在中国,更庆幸祖国的繁荣昌盛。
电影最后一幕,何以随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的时候,身旁的何以随适时地牵起了她的手。他看着她,她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
“何以随,中秋节快乐。”
她总是这样,一眼就能看懂他的全部,明白他的愧疚,也成全了他的弥补。
“我不能保证每个中秋节都能陪你过,但每个中秋节我都会爱你。”
他是医生,只要有病人需要他,他就必须抛下一切去治病救人。职责所在,他知道她会理解。
“何以随,我爱你。”
从前爱你,以后也爱你,永远都只爱你。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告诉他,他以为的突然开始爱,其实是她长达十二年的蓄谋已久。
他一回头,她就忍不住奔向他。
月色朦胧,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海浪拍打着海岸,直至海潮完全退却。
感受到身旁的男人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宋清然忍着腰间的酸痛,刚想把揽着她细腰的手拉开,才碰到他的手就被他更用力地抱紧。
她回头看了眼他,蹙起的眉拧成一团,脸上写满了脆弱。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揽在腰间的大掌终于松了点,宋清然趁机悄悄地掀开被子,走到床沿另一侧。
她先用手挡好光,防止光线刺到何以随的眼睛,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男人的后背,全身遍布疤痕,道道触目惊心。
尽管已经听江北栀说起过,但亲眼看到时还是大受震撼。那么深的疤痕,全都打在他的身上,他该有多疼啊。
其实她何必多余问彭会卿,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在徐恒瑞那件事情之前她就已经猜到了。
她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但床上的男人还是醒了过来,他这些天每晚睡觉都抱着他,睡梦中感觉怀里一空,立马就被吓醒了。
一睁眼就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抽泣声,长臂一伸,整个卧室都被点亮。女人坐在床边看着他,眼睛鼻尖都哭得红红的。
“怎么了?”
他坐了起来,将她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哭腔越发汹涌,她靠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何以随也不急着继续追问她,只是耐着性子轻声哄着她,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
情绪平静下来,她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当时,疼吗?”
“不疼。”
怀里的人小嘴一瘪,“你骗人。”
嗯,他的确是在骗她,怎么可能不疼。
“他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是在我七岁那年。按照他说的,我是他儿子,父亲打儿子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并不想把那些伤疤,那些肮脏的细节一一向她吐露,也并不想告诉她为了那份所谓的正义,身为人民教师的职责,他付出了些什么代价。她只需要知道,正义遍布存在,世界永远美好。
他只希望他的姑娘永远相信自己所信仰的一切,永远存在。
“那你后来帮我是因为这个吗?”
“一部分。”
“我十岁那年又被他打了一次,后来被我们班主任发现了,但她因为害怕何彦的权势不敢根本不敢说话。”
宋清然‘嗖’地抬起头来,刚想骂人却又觉得情理之中的事情。她自己也是再三犹豫才做出的决定,而且她不一样,她有何以随。
何以随看着怀里黑乎乎的小脑袋,只露出光洁的额头,轻笑道:“我不怪她。”
宋清然默然了,姚七寻曾经一本正经地分析说她之所以会那么喜欢何以随是因为爱而不得,他们之间有一段很远的距离,叫最美距离感。因为喜欢,有了滤镜,因为滤镜,又有了爱。
可她现在离他那么近,他们每晚同床共枕,做着情侣间最亲密的事。但她只觉得更爱他,她爱他的坦诚,爱他历尽沧桑却善良依旧,爱他舍生忘死的信仰,爱他的一切。
“但是你不一样,那一次,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她抬眸看向他,锁骨那里露出一抹红,“什么?”
何以随低头吻住,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他才放开她,“拼尽一切的决心。”
他说的对,那时的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她甚至想暴露出自己是六月有糖的事情,只为了对抗徐征。
“看吧,我也是个喜欢读书的女孩子。”
何以随接过宋清然递给他的书,一本一本地往客厅的书柜上整整齐齐的摆好。
“是的,宋老师。你以后可以做个情感咨询师。”
“比起这个,我更想开家书店。最好是那种旧书店,古老的街道,感觉会比较有岁月沧桑的复古氛围感。”
她随口这么一说,何以随倒是认真地想了一下,“我在澜海老街那里有个店铺,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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