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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他毕业后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
    “听说他好像是要跟谁谁谁联姻的,所以啊,都别惦记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这些话好像都是真的,但又好像都不是真的。
    少女时代的宋清然每每听到这些传言只觉得伤感,因为她的小王子过分耀眼,照亮了太多人的青春,那些自卑拧巴的种子在心里发了芽,开了花。
    可现在,她多希望那个何以随比传言的何以随还要幸福百倍。
    两人在一起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池询他们的,但奇怪的是,当宋清然以何以随女朋友的身份踏进1998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平静,仿佛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没有任何人感到惊讶,甚至连多余的问候都没有。可那晚回来过后,一向嬉皮笑脸的池询却难得严肃地给她打了个电话。
    他让她多加小心,何家的人很可能会背着何以随找她的麻烦。她那时的第一反应是,当初的黎薇有没有被找过麻烦。
    池询没有说话,但宋清然的心里有了答案。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她的猜想。
    宋清然计划了很久的五一假期被医院打来的一个电话打乱了,何以随负责的一个病人突发高烧。他看着坐在地毯上默默把东西往回收的宋清然,脑海里正想着要怎么出声安慰她,就被她抢先开口。
    “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随即看着他莞尔一笑,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宋清然看着满地的东西,这是她准备了好久的。有次夜谈的时候,提起孩童时期。他说小时候路过海边,总能看到那些小孩子在海边嬉戏,还会欢喜地把自己拾到的贝壳献宝似的拿给父母看。
    那时的他坐在车里,明明旁边坐着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他却依旧觉得孤独。车速很快,窗外的风景也总是呼啸而过,但那个场景,他记到了现在。
    想到此处,宋清然有些泄气地瘫软在地摊上,脑子放空地看着天花板。趴在一旁的梧桐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消沉,走过来舔她的脸颊。
    她坐起来,抱着梧桐就开始吐槽,“梧桐,你说你爸咋那么忙?你看,妈妈花了那么多心思准备的,全白瞎了。”
    她只是想告诉他,没关系,所有想做但没能做的,她都会陪他去做,所有藏在心底的遗憾,她都会帮他弥补。
    宋清然把自制的小饭团拿了出来,给自己放了电影,自顾自地享受起来。梧桐发出不满的呜咽声,她笑眯眯地拍了拍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你看,这是我给你做的狗粮饭团。梧桐,这次我可没有忘记你哦。你爸不在,今天就由你陪妈妈吧。”
    没有意外,何以随到家已是凌晨。他轻手轻脚地开门,一进客厅就看到宋清然睡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书,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食品袋子和饮料瓶,眼镜也没摘,梧桐乖乖地趴在她旁边。
    宋清然睡眠一向很浅,何以随才伸手去抱她,她就醒了。睡眼蓬松地看着眼前的人,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然后就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他把她抱到床上,欲起身离开的时候,手臂被她紧紧抱在怀里,何以随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待她睡熟后,才缓缓挪开了手臂。
    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给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看着女人的睡颜,何以随只觉得又自责又心疼,起身吻了下她泛红的小嘴,这才缓缓朝卫生间走去。
    洗漱结束后,何以随并没有急着上床,而是下楼去了客厅。
    茶几上的这些包装袋要是现在不收拾,明早被床上的宋清然起来看到,肯定又要自己和自己生气。她总是这样,吃的时候大快朵颐,事后又总是后悔不已。这些可以称之为蛮不讲理的幼稚行为,落到何以随眼里,就真的只剩下可爱。
    翌日清晨,宋清然起床没见到何以随,打开手机一看,自己的闹钟果然又被他关了。梧桐被他拴在客厅的楼梯间里,难怪没来刨门。
    她习惯性地去冰箱那里,【我已经喂过梧桐了,你等会儿遛遛它。晚上不要等我,自己回卧室睡觉。】
    宋清然撕下冰箱上的便利贴,熟练地放到了旁边的盒子里。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了给对方留便签的习惯,她一张一张保留着,如今已经攒了大半盒了。
    晚霞蔓延整个江城,天边泛起层层红晕。
    宋清然抵达约定地点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黎薇的身影。
    因为化疗导致她脸色变得苍白憔悴,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魅力。修长的脖颈,优美的身姿,她看着自己追逐了多年的景色,脑海里突然就想到一句话,历经沧桑颜犹在。
    她迈着从容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黎薇:“我们终于还是见面了。”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但显而易见,这种事情好像不会发生在黎薇的身上。
    她是高傲的白天鹅,是舍弃生命也不愿自折双翼的舞者。
    宋清然看着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从容,“你好,黎薇。”
    她没回应她的这声问候,自顾自地看向窗外,随即就讲起了她跟何以随的往事。
    她声音很轻,时不时会停下来喝口水,感觉自己气息平稳下来后又继续开口。
    宋清然从头到尾都没打断她,从她口中知道了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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