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他就用最快的速度将书包拉开,翻找着里头的物品想要找出严峻最新的试卷。
“我没下降,我就是想跟你们说说心底话。”借来的勇气让严峻如今的腿都没有在抖,胃也不再疼痛。
“你别老是打断孩子,让他先说嘛。”严母拉住自己老公,言语亲切的看着严峻,“儿子你说,爸妈听着呢。”
“上了高中以后我的成绩一直跟不上去,我知道你们很生气很失望,我也很努力的去学习,我没有在学校贪玩或者打游戏看课外书籍,老师也跟我谈话过学习的事情。”
严峻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想法都告诉了这对父母,“其实我们班级内有好几个学生,都是初中的时候成绩很好但是到了高中就不行了,老师说因为初中以下的知识只需要识记就好,但是到了高中我们更多的是需要去抽象化应用,没有天分的人在这里就会展露出来。”
“我就是一个没有天才,不懂的怎么灵活变通的人,所以这些题目这些内容我警察听不懂或者理解错误,我想跟你们说不要一直为我的教育生气,我希望你们能够接受你们的儿子是一个普通人。”
老严听他讲述的时候一直看着手中打开的书包。
等严峻讲完最后一个字后,那个书包连同里头带着的书籍就被人整个砸在严峻头上。
包内尖锐的文具盒直接砸中严峻的太阳穴。
这一砸也将严峻借来的勇气全部砸的一干二净。
“说的好啊,严峻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跟我们说了?”老严冰冷的手指戳在严峻刚才被砸肿的太阳穴上。
“让我们接受你是个普通人,让我们接受你是个白痴,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好好学习,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拖所有人的后腿,你以为我们看不出你的小心思?想让我们不再盯着你,让你自由快乐的生活?”
“好!好!好!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就你这种废物饭桶要不是老子养着你,你早踏马的死在外面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们家不养闲人。滚滚滚,我没你这个儿子你这种人就应该在外面被人千刀万剐!死在烂泥里头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老严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让刚才勇气被用尽的少年那张脸惨白上一分。
等他被#J时G 人从十一楼赶出来的时候,严峻站在电梯门口呼吸急促的扶着那俩条害怕到完全无法动弹的双脚。
刚才说的话,做的事情仿佛用尽了他一辈子的勇气,如今他连下楼的力气都没有。
严峻不知道自己花费了多长时间才从楼上走下来,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把家里的大门钥匙跟四十几块钱的零钱,还有手里的书包。
十一月份的绿江市深夜气温下降了很多,他被赶出来时椅子上的外套也没有拿。
严峻抱着书包站在小区的门口,不知道自己要往什么地方走去。
他回头看向自家的阳台,看到了楼上客厅的灯还亮着。
他蹲在小区绿化带旁,抱着书包缩成一团的想着,等爸妈消气后他再回去道歉。
不一会一名骑着电动车的男人匆忙从他身边路过,严峻将下巴放在书包上歪头看着那辆停好的电动车。
车身上贴着开锁换钥匙的字样。
不知道是谁家的钥匙掉了,需要这么大半夜的过来开锁。
开锁的人上了楼快十分钟才下来,对方提着小箱子又骑着电动车走了。
严峻有些冷的站起来活动四肢,他每隔一会就站起来在原地跳几步,不让自己的双脚被冻到没感觉。
他在楼下熬了俩个多小时,熬到冷风一直穿过毛衣缝隙吹在身上,吹得整个人一点热气都没有了,额头太阳穴刚才被砸肿的位置,疼的他好几次觉得眼前的世界有些晕眩。
夜里一点多,全小区的人基本都睡着了,严峻这才提着书包,小心翼翼的回到十一楼。
站在自家门口的时候,严峻拿出书包里的钥匙开门。
走廊内的自动感应灯亮起,严峻握着钥匙呆呆看着门上那把崭新的锁。
大脑一片空白。
等他意识回笼,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钥匙企图插,入那把全新的锁孔里时。
失败的声音提醒着他,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代表着什么。
五分钟后,严峻提着书包神色恍惚的离开那扇紧闭的房门,路过楼道垃圾桶时他往里头瞥了一眼。
在垃圾桶内,他看到了那个跟自己手里钥匙配套的锁芯正被人扔在里头。
严峻望着那锁芯,脸上露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将手里一直紧紧握着的钥匙扔了进去。
顾星是在早上快十点的时候才从后门来到教堂,刚进去他就看到了那道蜷缩在冰冷椅子上的少年。
对方看起来昨天过的很狼狈,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毛衣脚上甚至还是一双棉拖鞋。
顾星走到他跟前时,对方脑袋枕着书包一点都没有察觉的样子。
太阳穴上那个一晚上就变得鸡蛋大小的青紫淤肿让顾星直接用手指头戳了上去。
巨痛当场就让椅子上混混沌沌的人醒了过来。
严峻还没看清来人,一件宽厚温热的大衣已经披散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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