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切口刚好正对着小六腰腹的位置。
“你什么意思啊?”小六被他这个举动搞得头皮都麻了。
金执明愣愣的看着那衣服上的切口痕迹,喃喃道,“第一刀是从腹部用机器切开的。”
将人从中间一刀俩段,这种滋味五天前的那个晚上他亲身体会过。
他将下垂的袖子伸直,在右手边缘处有一条长长的没切断的白色线头现在变成了红色。
那天晚上他附身出现在现场时,无法逃脱上方的机器时曾经伸出手向顾星求救,当时他抬起的那只右手腕上就挂着这截没断的线头。
他附身的是严峻,顾星杀的也是严峻。
金执明将衣服重新还给小六,目光如炬看向叶城,“叶队长你刚才说这一次凶手杀的是离家出走的少年是什么意思?他以前还杀过其他人吗?”
“刚才法医说凶手分尸跟扔尸块的行为都跟一个月前的周觅案相似,怀疑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不过具体的情况还要回去等法医做完鉴定才能确定。”叶城看到现场这些尸块的袋子,基本可以判定是同一个凶手行为。
“周觅……”
这个名字传入金执明的耳朵,犹如惊雷一样。
“队长,这边一共找到了六个塑料袋。整条街的垃圾桶我们都翻找了一遍,没了。”
远处的刑警队警员跑过来,擦着额头的汗水表示,“尸体还缺少了一半的组织,跟最重要的头#J时G 颅目前都没找到。”
“其他人继续搜,除了垃圾桶那些巷子里,树林角落里也不要错过。”
叶城听闻剩余一半还没找到,也跟着带队继续搜寻剩余的尸块。
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隔绝气味的口罩,没人看到口罩下金执明的脸色有多差。
一群人在街上从早上一直搜寻到下午,将方圆十公里内所有的垃圾桶都翻找了一遍。
最后看着那巨大的垃圾场,众人默然。
金执明站在上一次来过的垃圾处理厂门口,想到自己上一次就是在这里寻找到周觅剩余的尸体,如今他要在这里找到那个叫做严峻的孩子。
顾星为什么要杀严峻?他不知道。
顾星为什么要杀周觅?他也不知道。
他对那个人的全部记忆,就只剩下小时候那个每天早晚都会去孤儿院看望他的善良哥哥。
对方回国后,虽然变得跟小时候的性格有点不同,可是每一次在金家看到对方时,他总有一种哥哥从来没离开过的错觉。
金执明望着一道道走向垃圾场的警察身影,将脑袋内有关顾星的画面全部屏蔽干净,戴上手套走进那座垃圾山一起翻找严峻的尸体。
景明路画室内,顾星坐在画架前正在画一幅画。
纸上金执明的五官从模糊变得逐渐清晰,顾星画了六个小时一步未动坐在这里,完成了画作。
他在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点燃香烟眯着眼睛看着纸上横躺在工作台上的少年。
那少年顶着金执明那张脸,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一道巨大黑色跟怪物一样的机器悬挂在少年的上空。
顾星将这幅画挂在了画室的正中央,然后他将遗忘在仓库内的那台手机金执明的旧手机拿走。
画室的门锁依然是坏的,就那样将将欲坠的姿势挂在门上。
天边最后一丝亮光消失时,在垃圾处理厂翻找一天的众人找到了剩余的四个垃圾袋。
“跟周觅的案件一样,没有头颅。”
法医已经查看了所有的垃圾袋,并且将里头的人体组织进行拼配,目前可以根据所有的组织确定死者是一名非常年轻的男性。
具体死亡年龄跟死亡时间还需要回去详细检测,才能够最终确定。
案件进行到了这里,基本所有人都确定这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剩余的那颗头颅目前下落不明,但是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上一次头颅发现的地点。
“这就是三个案子了。”
郑源跟金执明回到派出所后,师徒俩站在水池边上清洗自己身上的臭味。
三个案子了。
同样的话金执明也在心底说了一遍。
一个十四年都没有回来的人,俩个月内做下三个案件。
顾星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清洗掉身上的垃圾臭味的人,下了班开着车去往景明路的画室。
金执明拿下门口那把破碎的门锁,推开门走进了画室当中,抬头就看到了那副被人挂在正中央的画框,他看着画框当中熟悉的场景#J时G 不由自主走过去。
纸上的颜料还没彻底干透,空气中到处都是颜料挥发残留的气味,金执明猛地走到角落打开那扇通往仓库的小门。
颜料货架上,他四天前看到的那台手机消失了。
金执明望着那空空荡荡的货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掏出手机打给对方的。
当听到话筒内传来的铃声时,金执明甚至没想好第一句要跟对方说什么。
“嘟……”电话被人接通了。
兄弟二人隔着电话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顾星住在自己新租来的院子里,懒洋洋的看着院子里那唯一一盆绿植,在来年春天这花盆会开出好看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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