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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太后怒极:“花家有哪一处对不住你了?给你吃给你喝,将你养大成人,你太|祖母那么大年纪,还要日日为你操心,你如今倒好,当上了皇后,就忘了祖宗?”
    花妩站起身来,冷笑着道:“对,就像养一条狗一样养着我,无论受到什么羞辱,也要拼命帮着花家谋前程,可是谁叫我天生就是白眼狼呢,花家当初就该让我待在那庵子里,听天由命,今日也不会等来我反咬一口了。”
    她越说越怒,越怒却越冷静,看着太后失态惊怒的模样,花妩心中生出莫大的快感来,她想报复花家,想了很久很久了,从她离开花家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如今桎梏她的牢笼被打破,她终于自由了。
    “对,”太后的声音有些发颤,点头道:“对,当初就该把你放在那庵子里,花家不该接你回去,若不是、若不是你救了璟儿,先帝感念你身世凄苦,亲自下了圣旨,就不会有这一遭……”
    花妩的身子略略一僵,杏眼微睁,可是太后没有发现,她陷入了极度的愤怒与悲伤之中,兀自拭泪,哭着骂道:“真是造孽啊!花家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落井下石,没心没肝的东西……”
    她翻来覆去就着这几句话骂,花妩再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绿珠连忙追上去,但是花妩的步子迈得很快,很急,她差点都没追上,眼看花妩的背影消失在慈宁门口,绿珠再顾不得形象,两手捞起裙摆,撒腿就追:“主子,等等——”
    才出了慈宁门,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傻傻地看着前方的花妩,以及她面前站着的天子,周璟像是刚刚才下朝,照例穿了一袭深色常服,正低头望着她,花妩举着右手,那架势……
    像是要打人。
    绿珠惶恐地想,这究竟是想打,还是已经打过了啊?
    她的心砰砰跳着,整个人都快昏厥过去了。
    周璟低头看着花妩,又看了看她举起的手,迟疑道:“怎么生气了?”
    花妩双眸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她紧紧抿着唇,像是在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声音依然不稳,慢慢问道:“当初,是因为你……我才会被接回去,是不是?”
    她问得没头没尾,周璟却听懂了,他沉默片刻,道:“是。”
    花妩死死盯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地放下手,绿珠提起的心也跟着逐渐放下来,捂着心口暗道:还好还好,没有打……
    下一刻,周璟忽然伸手捉住了花妩的手腕,一用力,只听啪的一声,清脆无比的巴掌声响起,所有人都惊呆了,周璟这才回过头来,将花妩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揉了揉,然后不顾她的挣扎,把人抱入怀中,亲吻着她的发顶,低声道:“对不起,绒绒,别气了,都是我的错。”
    第70章
    周璟那一巴掌并没有留手,打得很结实,没多久就浮现了一个红印子,看得人心惊胆战,他自己却没怎么在意,只盯着花妩眼角的那道口子,细细长长,这时候已经有些红肿了,衬着雪白的皮肤,十分显眼。
    他伸手碰了碰,轻声道:“这是怎么弄的?”
    花妩别开头,避过他的手,并不说话,周璟怔了一下,不再碰她,转头吩咐下人去取药膏来,然后交给绿珠,示意她来替花妩上药。
    绿珠胆战心惊地接过药膏,在周璟的注视下,开始小心翼翼地为花妩涂药,周璟看着那一道泛红的口子,忽然道:“是太后对你动手了么?她要你帮花家求情?”
    花妩终于看了他一眼,冷嘲道:“花家好吃好喝地养了我这么多年,如今也是该报答他们的时候了。”
    周璟抿起唇,道:“当初是我的错,倘若不是我回宫之后,执意要去寻你,父皇也不会下旨让花家把你接回去,你在水云庵待着,必然比在花家要好。”
    “绒绒,对不起,”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艰涩,道:“但是……即便如此,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此事后悔。”
    花妩微微抬起眼看他,周璟忽然握住她的手,继续道:“不要后悔当初遇见的人是我,好么?”
    ……
    自那一日之后,花妩再没有踏足慈宁宫,太后依旧称病,闭门不出,然而只过了几日,花府的案子就结了,花想容一开始拼命否认自己意图谋害天子的罪行,但是刑部大牢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没半天花想容就熬不住了,老老实实地招认。
    她说自己原是想咒花妩的,人偶里面放的应该是花妩的血以及生辰八字,但是为何最后变成了天子的贴身物件,她是半点都不知情,定然是她的贴身婢女明月动了手脚,故意陷害她。
    于是刑部派人去查,查到花想容身边确实有一个叫明月的婢女,可是那个婢女在中秋宴后就没了踪迹,搜查了整个京师,掘地三尺也没找到人。
    花想容这下是彻底慌了神,日日喊冤,只说自己是被人害了,刑部的人问是谁要害她,花想容便说了花妩的名字,那官员听罢顿时变了脸色,二话不说,扔了签子,打了她几十板子,打到花想容再不敢提花妩的名字,这才作罢。
    如此十数日过去,花想容在牢里吃足了苦头,磋磨得没个人样了,及至一日太后来了,她急急爬起来,隔着栏杆去拉太后的裙摆,哭着嚷着求姑母救她。
    太后看着这个侄女,听她抽抽噎噎解释,心中一片麻木,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上涌,令她四肢发冷,她失望地看着花想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因一己之私,害了整个花家,都是哀家的错,当初就不应该叫你入宫,不,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和璟儿亲近,叫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真是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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