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拔腿就跑!
头也不回地,一边跑,一边大叫:“有贼啊——”
“救命!有贼啊——”
“爸妈救命!”
身后人知道自己已经被田茵茵发现,再也不掩饰自己的行踪,凶相毕现,举着刀就追了上去。
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我可是学校校运会田径比赛的女子冠军!
为了将老师身边像你们这样不怀好意的女人通通杀掉,我可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啊!
有个叫杜子昀的女人,她是个拳击手哦,她以为她能打败我呢!
所以最后,她就被我杀死啦——
这就是你们轻视我的下场!
明明我都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你们了!
为什么你们总是无视我,无视我的存在呢!?你们这些觊觎别人老公的女表子!
但是老师也不对,他明明已经有我了,为什么还要理会你们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虽然是你们这些贱人缠上来的,但是老师他也不对。
所以啊,我把她的那双手砍下来,寄给老师。
这是我对他的惩罚,对我不忠的惩罚!
我很感谢我爸妈啊,要不是他们把我送去美国的那所军事化管理学校,我也学不到那么多技能,来捍卫我和老师的爱情了!
虽然一开始见不到老师让我很痛苦,但是啊,但是啊,最终爱情的果实是甜美的,我受的苦难果然是值得的。
过去我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为了能让我杀死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啊!
你就只管逃吧,很快我就会追上去,把这把刀狠狠地□□你的身体里。
嘴角咧开得意的笑容,漂亮的波浪长发女人举起手中的刀子,两三步蹿上去,朝只没头苍蝇拼命般乱逃的田茵茵后背扎去——
“刺——”
“啪碰!”
像是刹车失灵失速撞向绿化带的车祸现场,陡峭的山坡泥地上,樊小娇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绷紧的脚尖抵挡不住踩上滑腻苔藓而失控的惯性,立刻向前铲去——不起眼的低矮苔藓成了最佳的润滑油,她整个人重重地仰摔在地上。
后脑大力地磕在硬实的地面上,麻痛便随着晕眩袭来,手中的刀子也在摔倒的那一刻脱手而飞。
而被她视作瓮中之鳖轻而易举就能捏死的小虫子一般的田茵茵,却像是脚底抹了油,顺着滑腻的苔藓,坐滑梯一样往前蹿去,一举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听到身后人摔倒的动静,田茵茵甚至回过头,神态疯狂,对着她龇牙咧嘴:“去死吧!”同时搬起路边的一块大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她扔来,然后——
拼命往前奔跑!
“救命!爸妈,有贼啊——”
田茵茵的反击在樊小娇的眼里简直就是对她的挑衅,她暴怒极了,连滚带爬地躲开了那块砸过来的石头,翻身捡起落在地上的刀子,脚下一蹬,就再度追了上去。
“是茵茵在喊!”
“大姐!”
“有贼,大家拿家伙!”
“美泰!赶紧通知村里人过来!”
“……快上去!”
山脚下的人声逐渐逼近,但是樊小娇已经听不到了,她的眼里现在只有自己前面仓皇奔逃的女人越来越放大的身影。
杀了她!
杀了她!
一定要杀了她!
红色的血丝几乎占满了白色的眼球,在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中,樊小娇兴奋地举起手里的刀子——
这一次,你逃不了了!
去死吧!
我的刀子,渴望着饮血啊!
“砰!”
电光火石间,一条人影从斜里蹿出来,一脚踢飞了樊小娇。
为了救人,来人的这一脚毫无保留,力入千斤。樊小娇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径直往另一侧飞去,直直撞上了不远处的一棵小树,连树干都撞断了,才停下来。
鲜血大口大口地从她的嘴里冒出来,五脏六腑像是被卡车轧过般剧痛无比。樊小娇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徒劳地伸张着五指,不甘地往前抓挠着。
“茵茵!”郑英兰接住了飞奔过来的田茵茵。
“没事了大姐!羊羊哥把追你的人杀死了!”田宝峰握着一把柴刀,挡在他妈和他姐身前,一边安慰着他姐,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田茵茵面带惊惧地回头,见到田原远站在她身后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对着她微笑。
而那个举着刀子追砍她的女人则倒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大滩大滩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服,闭着眼睛,生死不知。
“呜……”田茵茵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从半山腰发现有人盯上自己开始,她就一直强忍着恐惧,为了活命,她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恐慌,学着妹妹的样子说着一些连她都不相信的话麻痹着对方,不着痕迹地远离那里,一点一点地往山下家里的方向挪;为了阻拦对方追击的脚步,她特意绕到那一面陡峭而滑溜的苔藓坡地,冒着自己可能摔倒被对方追上的危险,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赌博一般地上演了一场野外逃亡战,幸好,幸好,她赌对了,多年在山林间行走锻炼出来的身体素质在危急关头发挥出了应用的平衡能力,而对方却摔倒了,她赢了,为自己赢得了一线喘息的生机……
最终,让她等到了来自山下的救兵。
她战胜了自己的心魔,她活下来了!
“这一次,总算赶上了!”田原远走到那个女人的面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活着,便从旁边扯了几根藤蔓,粗暴地把她的双手和双脚牢牢地绑了起来。
“羊羊你没事吧?”
“怎么样?茵茵没事吧?”
“樊小娇呢?”
这个时候,追在田原远身后的任非凡、周淙淙和田之焕也终于到达了。
“茵茵没事,樊小娇也被我捉住了!”田原远冲凑到他面前的任非凡点点头。
上一次我们没有及时发现,差点就让茵茵命丧黄泉,这一次,我们终于赶上了。
任非凡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从田原远跟他们说樊小娇就在田维家鱼塘的山头上开始,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来到这里一看,这个变态女人追杀的就是田茵茵!他还以为这一次他们又错过了时机,还好、还好……
田之焕怔怔地看着软瘫在地上、满身鲜血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樊小娇,热泪盈眶,几乎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纠缠了他多年的噩梦,今天终于终结了吗?
“咔哒!”拷住了樊小娇的双手,周淙淙神色复杂:“终于落网了!”他追踪了整整三年时间的变态杀手,终于在今天,在此时此刻,落网了。
田原远任非凡田之焕田宝峰:手铐,究竟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第90章 喜事连连
阴霾的冬云终于散去,露出蔚蓝的一角天空。
气温一天一天爬升,绿色渐渐蔓延。
清晨,山间响起了阵阵吱吱喳喳的鸟鸣声,扑扇着翅膀的鸟儿机灵地把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黄绿交杂的树枝里面,时不时跳跃飞腾,寻找着食物的影踪。
山脚下,田家村村民喜气洋洋,扛着锄头,拿着勾镰,牵着小孩,全家齐齐出动,育苗、修整地边、烧野草、翻地……水田、旱坡地,随处可见人们忙碌的身影。
严冬里人们凄苦的脸容似乎已经随着日渐温暖的春日而烟消云散。山坡上时不时就能听到小萝卜头们奔跑嬉闹的笑声,伴随着偶尔惊雷一般的大人怒骂声,整个旷野都生动活泼了起来。
北岭鱼塘这边,四个大男人换上了方便干活的耐磨旧衣服,赶着黄牛,在微风细雨中,到山坡上垦荒。
猪栏上方这一块的土地虽说去年曾经被田原远和任非凡翻过,已经种了一遍,但实际上那些边边角角没有翻过的泥地面积很是不少。厚厚的泥地经过一冬的冷冻,更是硬实得让人无从下手,好在前段时间绵绵春雨渗透进泥地,软化了一部分。
饶是如此,开荒四人组依然感到十分吃力,为了防止弄伤两只黄牛,翻地更是翻一小块就得停下来,让黄牛在一旁歇息吃草。
他们光是翻猪栏上面的那一块地,就累得够呛。比这块地还大了几倍的北侧坡地还在一旁晾着生草呢!
“这样下去不行……”
田原远和任非凡都感觉到人力的不足,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北侧的一半坡地转租出去。他们人力有限,实在种不了那么多的地。
“不如跟江老师他们说说吧!看他们想不想租我们的地?”天气转暖之后,这些天陆陆续续有不少外来的村民离开了田家村。帮人做工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之前许多外地人之所以会接本地人的临时活来做,主要是去年的寒冷来得太过突然和严重,出乎人们的意料,为了生计没办法。现在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蛰伏了一冬的人们就纷纷开始寻找新的出路。
江明哲和花安义恐怕也有别的打算。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但是田原远和任非凡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他们的想法。
既然要把地转租出去,当然是相熟的人比较放心。江明哲稳重正直,花安义赤诚活泼,都不是偷奸耍滑的人,干活也努力,大家彼此都十分熟悉,又在一起生活磨合过,作为邻居的话,他们真是最好的人选了。
“你们打算把那边的地转租出去?”
“对,你们想不想租?租金不用急着给,到时候有了收成,给我们十分之一就可以了。”田原远说道。
江明哲沉吟了一下:“我和安义商量一下。”
经过一个下午的商量,江明哲和花安义决定接受田原远的好意。他们租赁北侧坡地的四分之一土地。考虑到他们两人的处境,田原远大方地把鱼塘的设备、工具一同租借出去。什么都是现成的,看起来和过去差别不大,但给自己干活和给别人干活,毕竟是两个性质,自己的地,干活的积极性肯定更高。
江明哲和花安义也不好意思占田原远的便宜,既然要打理自己的地,就没有多少时间帮忙田原远和任非凡干活了,江明哲和花安义干脆独立出来,住回了小二层。并且约定好等到收成的时候以三分之一的粮食作为另外使用鱼塘房屋、设备、工具的租金,还坚持帮他们把猪栏上面的坡地都种下了才种自己的地。田原远连连推拒,两人都不肯改口。田原远只好由着他们去了。
自此,小二层就归了江明哲和花安义住,他们搬出了田原远的屋子。两家人比邻而居。
北侧四分之一的土地被江明哲和花安义承包,还剩下大部分,田原远和任非凡正打算回村说说转租的事情,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承租人,没料到就在江明哲和花安义搬回到小二层的第二天,西施生了!
当初田原远让花安义解开貂蝉的绳子,让她到外面勾搭公狗,不知道是不是拴起来的母狗特别凶悍还是啥子原因,貂蝉没怀孕,反倒没被拴起来、一天到晚到处蹦跶傻乐傻乐的西施却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做了狗妈妈。
“西施你是什么时候跟外面的狗狗勾搭上的啊?”任非凡蹲在卧在杂物房地面上喂小狗崽吃奶的西施面前,好奇地伸出手指,想要戳一戳软乎乎的小狗崽。
西施喉咙里发出“噜噜”的警告声,朝着他龇牙咧嘴。
“你别动小狗崽,生了狗狗的母狗是很凶悍的,连主人都可能咬!”一旁的田原远连忙阻止他。
“西施你也成为一个好的狗妈妈啦!”任非凡有些失望地收回了手,随即又傻呵呵地道。
“宝松呢?”田原远把放在架子上的筐子拿下来,一边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