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不过我当时的作品还是太不成熟了,只能说是刚入门呢。”他的态度温和又礼貌,人却不着痕迹地往后撤了一点。
“你太谦虚了。”裴瑾文半垂下眸子,眼底闪过幽光,低头呷了一口花茶。
果真是油盐不进。
所以只有那个人可以,别人就不行吗?
可是霍城这样的人,凭什么有这样好的运气。
而就在这时,苏闻禹的电话突兀地响了。
他怕打扰到周围用餐的人,先匆匆按掉铃声,却又灵光一闪,干脆就以此为借口,握着手机和裴瑾文道了别。
结果走出茶餐厅的时候一看,才发现来电的,居然是霍城。
这人不是应该忙到脚不沾地吗?
怎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说实话,苏闻禹还真有点意外。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以霍城这人的不上心程度和最近频繁出差的忙碌状态,至少也要过个几天才会找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
“去哪儿了?”
电话一接起来,就仿佛情景重现,又是熟悉的质问口吻,和几天前那次没什么两样。
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不发消息?
因为认定自己不会走,就可以永远理所当然。
挺搞笑的,你凭什么?
苏闻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这个现在和你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不等那边继续追问,他直接甩了一句过去——
“霍城,我们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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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会回来的
我们结束了。
我们,结束了。
结束什么?什么结束了?
霍城攥着手机,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这句话在心里来回重复了四五遍,甚至一个字一个字去推敲。
研究红头文件都没这么仔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开始怀疑医生之前的诊断有误,自己上次车祸撞击导致的病情根本没有好转,而是恶化了。肿块在韦尼克区,影响到了听觉性语言中枢的功能,所以现在才会理解不了听到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是这么想的,也直接这么问了出来。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那边的声音是他最熟悉的,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霍城一向很喜欢苏闻禹的声音。
总是温软动听,和声和气,像一阵柔和的清风,只消听一听就能吹散心头的疲惫和阴霾。
而把人压在床上、沙发上的时候,又是另一种动听法了,就好像含着甜化了的蜜糖,折腾狠了还会带一点哑,断断续续,细碎又绵软。
只可惜,这样的嗓音在今天却突然变成了利刃,说出来的话刺耳得很——
“意思就是分手。”
他说的不是“想”和你分手,也不是“要”和你分手。
这就说明这件事并非还在计划当中,而是完全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只是在告知对方一项决定。
“我和你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这一句是更清楚的解释,干脆又直接,其实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但霍城却依旧没有理解,而且显然也没有工夫去琢磨他措辞里细微的差别,注意力全被那几个锋利的字眼吸引了。
分手?到此为止?
苏闻禹居然向他提出分手?
霍城的手指不自觉微微用力,他有点茫然地把手机从耳侧拿到眼前,目光在屏幕上逗留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而后又放回到耳边。
抬眼的瞬间,一贯锋利的眸底先是掠过愕然,紧接着,他两条长腿一迈,竟然还不自知地来回踱起步来。——虽然只有两三步,但这种举动,从前是不可能在霍城身上出现的。
没办法,这个人好像天生稳如泰山,明明年纪不大,却几乎没有急躁冒进的时候,多大的生意摆在眼前都能面不改色,哪怕桌上筹码不多,也从来只有对手沉不住气的时候。但眼下……
盛煜川被他的反常弄得莫名其妙,又是担忧又是好奇,心里跟被猫挠了似的,最后还是没憋住,缩着脖子走过去,压低声音打探:“他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霍城没有回答。
甚至还奇怪地看了盛煜川一眼。
他生什么气?
他根本就没有生气,只有满肚子的不解和疑惑。
因为苏闻禹说的那些话,他根本就一个字都没打算信。
二十多年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让霍城无师自通学会了生存之道,那就是无论做什么都要讲究方法,所以不管多么难的合作、多么难的处境,他也总能抽丝剥茧找到其中的关键点。
他知道,任何事情都是讲逻辑有原因的。
所以好端端地,苏闻禹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这没有道理。
荒谬。
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闻禹在通话另一头等了好一阵,结果只听到一片漫长的死寂,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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