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t,你也太厉害了!”裴晓汐惊叹道,“我原以为也就拿个三等奖回去,我现在充满了冠军的自信!”
“那当然,也不看是经过了谁的指导。”黎煜语气骄傲地甩了甩手,“晓汐你先去歇会儿,我这边给老晨录个视频。”
裴晓汐点点头,站到一旁去,拧开了瓶水,小口小口地啜饮,看着黎煜走到音响前,播放了她选定的那首音乐。
以普遍理性来讲,同一首曲子,又有裴晓汐的舞蹈刻板印象在前,就整体风格来说,无论再怎么改或多或少有些重复类似,尤其是黎煜跳的也是爵士。
但是随着黎煜的身姿动作与音乐递进,裴晓汐渐渐发现,黎煜和她走得完全不是一条路子。裴晓汐在改编中刻意减少了柔软妩媚而加了力度刚毅,但黎煜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在原舞的基础上放得更开,尽力展现身体线条的美,落脚点处处通顺而不滑腻,姿态性感却不媚俗。
面前的青年分明是在跳着街头的舞步,却像是高贵纯真的孔雀王子落入凡尘。
在录制结束后,裴晓汐认真地问道:“Bert,你为什么不去参加那些街舞比赛?”
黎煜正捧着摄像机,喜滋滋地欣赏刚刚录下的舞蹈视频里完美的自己,随口答道:“穷啊,交不起参赛费。”
“晓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京城黎小爷那建国门三十栋大高层谁不知道啊?”吴晨一挥手,语气十分夸张,“他呀,就卯着劲儿等GreenSheepBCOne华北区选拔赛呢!这比赛没中国人拿过冠军吧?咱黎小爷,嘿,啪一下就拿到了,很快啊,以后就是世界第一人!”
“别寒碜人,可去您的吧。”黎煜把摄像机塞他手里,“你赶紧把视频发了,我送晓汐回去。”
“不用了。”裴晓汐羞涩地笑了笑,“我男朋友来接我。”
黎煜和吴晨齐刷刷地望向裴晓汐,能说会道的俩人都熄了火,凝固的气氛带着尴尬。
还是黎煜先行反应过来,挠挠头,“挺好。那今天应该带你男朋友一起。”
“我晚上刚答应,上任时间也就两个小时。”
黎煜瞥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两个小时前,他们刚从阿荣饭馆出来。
等了大概不到两分钟,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吴晨按住黎煜,让他待在原地不动,自己把裴晓汐送出了门。
待吴晨再回来,他挤眉弄眼地对黎煜说,“哎,瞧见没,你带人家去刘叔那儿,人家撂地跟别人走了。人家都是炫富,你怎么一天天就知道炫穷啊?”
见黎煜还在漫不经心地摆弄手机,吴晨恨铁不成钢地弹他脑瓜崩儿,“别玩手机了,跟你说话呢,还想不想找对象了?”
“哎哟,疼!”黎煜捂着脑袋,抬起头来,“她只是见到了我最日常的一面而已。幻想破灭选择现实,挺好。老晨,你看这个照片,你认识不?”
黎煜举着手机给他看,屏幕上是一张顾贺良的精修图。也不知道是哪场演出,顾贺良穿着一身墨绿色亮面大褂,站在台边伸手接过一个小学生的花束,虽然仍是那副沉稳的样子,眉眼却附了笑意和柔情,俊朗无双。
“哎,这不是那天来接顾念的小师叔么?”
“他叫顾贺良,今天下午听到了他说相声,讲得特别好。”
吴晨大惊失色,“他就是那个每天在耳机里伴我入睡的顾贺良?我就说怎么昨天听声音这么耳熟呢!”
“他还有相声专辑?快快,分享给我。”
“哎,等等。黎小爷你不对劲儿。”吴晨抓了抓自己的一头黄毛,“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过啊?动了凡心?我丑话说在前头啊,他爷爷是著名相声演员顾宝深,是‘大蔓’,和那位开国领导都合过影!”
黎煜道:“我知道他家很厉害,但他就是特别对我胃口。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小时候就喜欢听曲艺相声,别人听儿歌我听锁麟囊,兴许这就是缘分。更何况,他还长得这么好看。”
“你不是常说,不要倾慕短暂的容颜吗?”
“我哪里是看中他的脸了,他实力也很强!那唱腔,那张脸,那身段,那张脸,那说得恰到好处的段子,那张……”
“哎哟我的黎小爷啊,您这太外行了,人那不叫说段子,叫抖包袱,懂吗?”吴晨日常说话就像是砸挂,“这您不还是看上了顾贺良的脸?”
“管他呢,俗话说得好,哪有君子不养艺人,反正我就是想捧角儿。”
“嘿哟,这话给您理解的,可真对路子。这听一趟相声还学会捧角儿一词,没白听啊。知道怎么捧角儿吗?”
黎煜晃了晃手机,“正在努力学习中。我关注了顾贺良的超话,还私信了超话主持人,让她放我进粉丝群。她们这些粉丝后援会很成熟,听说进群还可以买专场的团体票。”
“又是这一套,反正也算是与时俱进。”吴晨懒得给他讲究竟什么叫捧角儿,就当黎煜是一时兴趣,本来他就是个爱玩闹的性子,随他玩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柳活儿:相声中学唱各种地方戏曲(戏柳儿)或歌曲(歌柳儿),这里顾贺良使的是戏柳儿
磨过了:也就是磨儿活,为了一个新的相声节目达到好的效果,往往要在台上多次演出,反复琢磨更改,叫磨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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