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很黑暗的时光里,陈瀚宇的状态奇差无比,明明很努力在记诵对白,前一秒还死盯着剧本,下一秒就全都忘了,好像那些文字从没在脑海中停留过。
状态越差越紧张焦虑,开始自我怀疑和否定,加倍努力的结果就是完全记不住词,表演无论表情还是肢体动作都用力过猛,陷入恶性循环难以自拔,甚至一个镜头曾经被连续NG二十三次。
郑嘉霖惊讶得张口结舌,他还以为陈瀚宇自出道就一路开挂,顺风顺水,谁想到神一样的影帝也有头朝下栽进黄土地的时候。
换个正常人这会儿肯定顺杆儿爬,虚心请教影帝是怎么熬过低谷更上一层楼。然而郑嘉霖一向是个脑洞清奇各种跑偏的熊孩子:“什么时候的事啊?我看了你好多部电影,都觉得演的特棒,没发现你状态不佳呀。”
陈瀚宇无奈的笑了,眼角余光里,难得换上平底鞋的花乐美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廊下喝雪碧,旁边围着好几个小剧务和化妆师,气氛欢乐又热闹。
从以前就是这样,花乐美这个人很有个性,可以说是Omega群体奇葩中的战斗机。超大龄分化的夏晨曦个头比绝大多数Omega都要高,却还是矮了花乐美小半个头。
花乐美有着能和不少Alpha比肩的高个子,超清凉的薄荷味信息素,再加上一副阴阳怪气难搞定的脾气,五官轮廓又是立体的美艳型,一眼看去就是大写的Hold不住,仿佛脑门上印了仨大字“超难追”。
Alpha对他敬而远之,很多小Omega和Beta却很喜欢他,拿他当大哥大,经常围绕在身边。
陈瀚宇最开始撞见走错了休息室的花乐美时也是这样想的,觉得他太特别很难亲近,视线却总不自觉的凝在他身上挪不开眼珠。
“知道什么叫刻板偏见吗?说的就是你们这群用屁股看人的Alpha,所以我都18岁了才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某一天喝着陈瀚宇给的芬达汽水的花乐美撇着嘴皱着眉头,刻意探出来的红艳艳的小舌头舔了舔唇上挂的橙色小水珠,声音带了几分性感的沙哑:“橘子味太甜了,下次买雪碧吧。”
橘子味确实很甜,陈瀚宇鬼使神差的亲上了他的嘴唇,朦朦胧胧的想着,不知道雪碧味的花乐美会不会更甜。
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快乐,那两年陈瀚宇好几部电影的妆容都出自花乐美之手。花乐美古灵精怪,从不按套路出牌,那会儿他还没毕业,业务水平远不及现在,学了点新妆容总想找人练手。
损友贺一寒正是在各大片场疲于奔命的小透明阶段,没那个空闲成天陪他,于是男朋友陈瀚宇理所当然成了花乐美最佳的霍霍对象。
“这都是什么啊?”陈瀚宇无语的看着花乐美从箱子里源源不断的往外拿各种刷子、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和罐子里的不明液体。
“丧尸妆的用具啊!”花乐美哼着歌,愉快的心情溢于言表:“上课教了怎么化烧伤妆,我自己琢磨了个丧尸妆。指不定哪天国内也流行拍丧尸片儿呢,我先给你试个妆呗,保证把你化成最帅的丧尸,也就腐烂程度七成那种!”
“……”陈瀚宇默默无语的弹了花乐美一个脑瓜崩:“上次你给我化老年妆时也说会把我化成最帅的老头,结果连扫地大妈看了都嫌我丑。”
“啧,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花乐美凑到陈瀚宇耳边吹口气:“你都是我男朋友了,乖乖让我化个妆,让你做几回都行。”
和花乐美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新鲜有趣的,就连呼吸到的透着薄荷味Omega信息素的空气都是那么沁凉清新。也因此分手后的副作用才难以想象的大和持久,好在陈瀚宇熬过来了。
“都过去了。”陈瀚宇没回答郑嘉霖的问话,用手在他肩膀、后背、脖颈几个地方用力拍了拍:“肌肉太紧绷了。喝点水放松一下,找人和你对个词吧。”
“对词……找谁对啊?”郑嘉霖噘嘴,对词的对象真不是那么好找的,他不是没试过找助理对词,那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念词机器,连最开始不会演戏的夏晨曦都不如,念都念得磕磕绊绊。
唯一一个和他对词超带感还能顺带指导一下演技的应澈又没在片场。郑嘉霖正在头疼,就见陈瀚宇冲着对面点了点头。郑嘉霖扭头看去,披着蓝色薄毛衣外套的应澈一身便装往这边走来。
“应澈!”郑嘉霖激动得什么都忘了,刚才那些尴尬的NG和紧张忘词都仿佛不曾存在过,撒腿飞跑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应澈有点别扭的错开视线不看他,看不出是不是还在生气。
郑嘉霖忐忑的赔着小心:“我真不是故意的,在微博上解释过了,对不起啦……你笑一个,笑一个就算原谅我了。”
“……怕了你了。”应澈掩饰的握拳挡着嘴,咳嗽一声:“拜你所赐,我只能关私信了。”微博私信丧心病狂的大量涌入,9999+未读不是梦。虽说原本应澈就从不看微博私信,也还是被骤增的数量吓了一跳,好奇的点进去一看,骂他的郑嘉霖唯粉虽然有,但一大堆都是“哈哈哈哈”党,还有不少人感谢视频给他们带来了难得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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