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话说的。”欧阳晴好脾气地笑笑,“谢董好不容易心血来潮一次。”
“谢董怎么啦?”冉蔚年纪轻,跟谢堂燕的时间不长,除了公事来往,几乎没什么接触。
“恋爱了。”欧阳晴说,她四十岁上下,做事条理清晰,细致周到,有一副格外温柔的长相。
“他不是经常……”冉蔚话没说完,让韦宽截个半道:“哎,之前哪叫恋爱啊,那叫逢场作戏,做给家里看的,气死他那些管得比海宽的亲戚们。现在这个,才叫恋爱,藏着掖着生怕让人发现。”
一向很少开口讲八卦的何羽婕说:“谢董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所以,”她耸肩,“这是第一次交代这样急的任务,不信你问晁恩。”
跟在旁边突然被cue到的李晁恩抬起头,金丝眼镜边框闪过冷淡的光泽,他点头:“嗯,我不知道这事。”
只有韦宽皱着脸:“他心血来潮,把我祭天了。”
“给大佬当枪,你有意见?”何羽婕调笑道。
“不敢不敢。”韦宽摇头,“我很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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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庭珩坐在椅子上,剥开一个小金橘往嘴里塞,对面坐着林旭奇:“谢董怎么说?”
“他说让我出来干活。”方庭珩说,“所以,有本子吗?”
“敢情你的长假只有一周?”林旭奇问,“我以为怎么着也得一年半载的。”
“因为堂燕只能歇一周。”方庭珩戳破谢堂燕高级社畜的本质,他将三个小金橘放在手里当核桃盘,“你以为我不想歇着啊。”
“本子有是有,但是你还在舆论风口,没有导演敢公开要你。”林旭奇说,“综艺倒是有一堆。”
“我不接综艺。”方庭珩拒绝道。
“真人秀,恋爱的。”林旭奇说,“可以邀请谢董哦。”
“……”方庭珩可耻地动摇了。
“去英国拍,我听说谢董喜欢福尔摩斯。”林旭奇撺掇。
方庭珩抓心挠肺。
“一期拍两天,时间不长,不耽误谢董处理事情。”林旭奇说。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方庭珩果断把原则丢在脑后,原则?原则是什么?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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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下午三点,在办公桌前昏昏欲睡的谢堂燕接到了方庭珩的电话:“喂?”
“堂燕,有个事。”方庭珩开门见山,“我们去英国玩吧。”
“有事说事,别糊弄我。”被坑了无数次的谢堂燕深知方庭珩的套路,直觉告诉他方庭珩指定要诓他。
“就,”方庭珩深吸一口气,没加标点符号说完试图蒙混过关,“有个恋爱真人秀去英国拍一集需要两天时间听说你喜欢福尔摩斯所以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谢堂燕让他说得心软,面对方庭珩,就没有不心软的时候,他认命地叹气,“什么时候?”
“下周五。”方庭珩说。
谢堂燕翻了翻日程表,把下周五的日程提到周六,然后说:“好。”
“堂燕。”方庭珩的尾音带着个上翘的弯儿,亲昵地撩了一下谢堂燕的心窝,“我好喜欢你。”
谢堂燕冷漠地打掉大狐狸的糖衣炮弹:“那么我周六得加班。”
“……”美妙的双休少了一天,方庭珩心痛地皱起眉头。
“但,”谢堂燕唇角泄出笑意,“周一我们可以去华山看日出。”
意外之喜,方庭珩眯起眼睛,不要钱地发射爱情光波:“你是天下第一好的男朋友。”
坐在对面的林旭奇搓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实话,平日里淡泊得表情没有一个的方庭珩谈了恋爱,浑身上下都是粉红泡泡,开口闭口喜欢你,还挺……吓人的。
挂掉电话的方庭珩看向林旭奇,挑起眉毛:“怎么?”
“你好像那个谁。”林旭奇绞尽脑汁地想比喻,“妲己,用尽浑身解数勾搭商纣王谢堂燕。”
方庭珩深沉地凝视林旭奇半晌,得出结论:“你不懂爱情。”
“!”即将迈入四十岁门槛的林经纪受到会心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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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下班的谢堂燕将车停在摄影棚外,摇下车窗,拉开抽屉发现一盒放置已久的水果爆珠细烟,荔枝味的。他恍然想起,自从方庭珩叮嘱他不要点烟后,他就没有再点过烟了。
他摸摸口袋,没找到打火机,合上抽屉,手肘搭在车窗,徐徐的微风穿过车窗,从副驾驶的车窗出去。
初夏的晚风略带一丝凉意,吹得闷头工作了一天的谢堂燕脑袋清明。
夏夜安静,昏黄的路灯连成一道通往远方的线。
谢堂燕颇为享受独处的时刻,他闭上眼睛,微风拂过额角的碎发,像一只柔软的手抚平他的疲惫。
过了约二十分钟,摄影棚传来嘈杂的声音,谢堂燕睁眼,看到方庭珩挥手和他的同事们告别。
朝他走来的方庭珩,腰背挺拔,体态优美,清俊雅致的长相,唇角噙着温柔的笑,一双漂亮的眼睛,反射着路灯温暖的光。
谢堂燕心中一片妥帖,有什么更深刻、更明晰的感觉浮上来,冒了个泡儿。
“想我了吗?”谢堂燕问。
“想了。”方庭珩弯腰趴在车窗上,捞过谢堂燕的脖子轻柔地吻上,“每分每刻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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