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错。”身形晃了一下,小腿肌肉被痉挛带到了极限。他极勉强地靠墙支起身,“逃跑,没有错。活下来,没有错。喜欢他,没有错。”
他抬眼看他,满嘴是血地说。
“我,为什么要因为喜欢向你忏悔?”
宋铭勋的表情忽然变得很难看。他嘴唇在翕动,却又合拢了一些——因为眨眼之间,越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身体怒怼上去。一只手揽过宋铭勋肩膀,两根手指死死抠入他空洞的眼眶,抓拽得血肉淋漓。
“我爱他,我爱他。我的爱远比你纯粹百倍。”他像在笑,又像仰起头享受这一刻。声音近得只有两个人听得见,“他是我的。魏谌,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突然——
“阿越,蹲下!”话音正落,头灯的日光灯就被飞来的一刀击穿,黑暗倾塌而下。在朦胧与更浓的晦暗到来前,越川伏低身体,耳边传来令人牙酸的挥砍声。他这才意识到有人差点要了他的脑袋。
他迅速绕过周围阻碍,避免接触到随之而来的水银。
视网膜即将因强光的消失,陷入短暂失明前,魏谌一把扶住了脚下不稳的Alpha,将他从包围圈里救下来。
“去实验所。”他吐了一大口血,示弱般埋在前者颈间深吸气,“那里……最安全。可以等到……”
“别再说下去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不要再继续了——阿越,我会带你去实验所,但先让我确认一下你的伤势。”
“好。”
一只手温柔地抚向他的脸。在那唯独找得到伤痕的嘴角、眼眶,他一一拂过,在那断裂的鼻骨与眉尾,他很轻很轻地擦过:“你……有哪里感觉不太好吗?”
“痛,好痛。”他靠过去,像终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击垮,“魏谌,我好痛。”
第83章
打火机在失去光源的二十多秒后才发挥作用,但客人和不请自来的“客人”可不会干站着等。
他们不见了。连一点提供线索的痕迹都没有——地上没有血迹,或许是专门用什么东西包了起来。为此宋铭勋大发雷霆,命他们押上脑袋也得把人找回来。
一个对前情人朝思暮想的老板会是麻烦的源头。
雅各布想着,选择往下走。他得去监控室,也正在那儿他意外发现了一名不请自来的“客人”,及时赶到并在实验所重创了他。想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他心神不宁地向下,到达二层楼梯间。
当他拐身继续降至监控室时,侧后方一道安全门霍地打开。
有什么粗粝细韧的东西——他怀疑那是一条钢绳——从后方勒住他的脖子,往上提起。他的肺里再也没有空气了。喊叫被扼杀在咽喉深处。
袭击者将他直往里拖。安全门也被足尖无声地带上。
他踢蹬双腿,挣扎间只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魏谌毫无表情地看着他狰狞至极的眉睫,抬脚勾过来一张转椅。绳端穿过凹槽,系上一个脱不开的结。他一脚碾在雅各布腿间,将其固定在椅子上,转入房门大开的监控室。
雅各布本就有伤在身,直接被他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折磨得五迷三道,一仰头就看见了满墙的显示屏——它们全被人为破坏了。
“你给他打的是什么?”魏谌依旧居高临下踩着他,一刀剁进他手背,钉在扶手上。那双足以令人屏息的漂亮眼睛倨傲意味地半眯着,从上方俯视过来,“我要的回答呢?”
“一点……有意思的东西。”神棍差点喘不上气,只好艰涩地舔了一下嘴唇,“我知道你非常讨厌我们,不只味道,不只身体。所以我最好奇的是,如果他也变成我们这样——你会怎么想?”
枪托准狠地砸向他的前额,鲜血涓涓而下。
“我在问你话。”魏谌掌根前推,换了个弹匣——这只手枪他是在监控室找到的。他一扬下巴,惯有的命令口吻不容任何人置辩,“现在是你该提问的环节吗?”
雅各布眨了一眨眼,冲他咧嘴露出带血的牙龈。
“我很抱歉。”
“我问,你答。有什么别的异议吗?”
“说真的,我可不敢有……”
魏谌站在座椅前,神色不豫地瞪着他:“这种回答我也不喜欢。”
“——抱歉,我知道错了。”相连的音节咬得很重,“请你原谅。”
“剂量是多少?”
“一整根。”
“给我一个解决这事的办法。二十秒,自己数。”他翻出维修箱内的老虎钳,在手心掂量了几下,“如果你的最终答案无法令我满意。我不介意拔光你的牙齿。”
雅各布半是自嘲地笑笑。
“可我不介意。”他说,“西海岸是一个完美之地,滋生着各种各样的教派。能从中脱颖而出的团体,往往早就渗透进了政界与商界。想要拔除我们,远没有拔除一颗牙齿这么简单。”
“政界?商界?你在做小孩子的加减法吗?”魏谌走过去,倾身按住他手背——准确说是刀柄位置——他是故意放大痛感,加剧伤口周围撕裂处的。一眨眼,他又扬手钳住神棍右边的尖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