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梵有些怔,不自觉用受伤的手抓过手机换了一边接听,“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连夜出国,出什么事了?”
“总之,妈妈、妈对不起你,梵梵...”
“妈你说啊!出什么事了!”
他夺门而出,冲出KTV直奔自己的车,电话里高钰一直哭哭啼啼,始终没说明白什么事。
他着急拉开车门坐进去,安全带没工夫系,他妈哭得他心烦意乱,如心里压了块石头越来越沉,“我爸呢,我爸在哪儿?你不说我来问他。”
高钰的哭声忽然间成了悲鸣,断断续续地说:“不用问了,不用问了,记住妈妈的话,快出国。”
随后,电话里没了声音。
可电话依旧是通的。
“妈?妈——”
“妈——”
许梵一脚油门踩下,跑车倒退撞上后排车位上的车,迅速挂挡再踩油门,跑车以最快的速速彪出去,他将手机砸在副驾上,打开车载蓝牙给老头子打去电话。
却一直无人接听。
“到底在搞什么!”
炫酷的跑车不断加速。
如果从高空俯视,就是一副玩赛车的画面,一路向前躲避着障碍物,而实际是他开车的速度已经超出了路上的最高限速,并且不断超车,给路上好多车主造成了恐慌。
当然也被交警盯上了。
交警骑着摩托追赶在他车后,并开了喇叭叫停他,而许梵浑然不觉。
他心里很急,在包间喝酒又多,本就是喝醉状态,开了多少码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要马上赶回家。
“前面车牌号888的车主,靠边停车,马上靠边停车!”
“前面车牌号888的车主,靠边停车,马上靠边停车!”
“前面车牌号888的车主,靠边停车,马上靠边停车!”
许梵终于有了些反应,好像是有人在叫他停车,往后视镜看了眼,只看到警灯一闪而过便淹没在了后面车流中,毕竟一辆摩托追一辆跑车还是有些难度,何况疯狂踩油门的跑车。
他又有些不太确定了。
到底有没有人在喊他。
忽然,耀眼的灯光照射过来,他朝前看去,光亮刺得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白花花一片。
紧接着,耳边嘭一声传来巨响,车身震荡。
他身体随着惯性往前倾,脑袋撞在方向盘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附近的车辆停下来,纷纷往两车相撞的地方看去,跑车车头破损,车身侧翻,被撞的面包车侧面凹陷相当严重,驾驶室的玻璃全碎了,司机师傅趴在方向盘上生死未卜。
不多时,交警、救护车统统赶来,因为车祸,导致这一片交通堵塞,许多人在旁围观。
只见从跑车里拖出一个血流满面的年轻人。
渐渐的,事故现场处理完毕,交警疏散了人群,交通恢复到正常通行状态,停下的车辆相继离开,后头来往的不会再知道这条路发生过什么。
只有月光一直照着黑夜下,几乎与柏油路面融为一色的血迹。
两天后。
长荣私立医院。
张秘书从床边的座位上起身,拉开了窗户帘子,阳光落在病床上,照得许梵的脸明亮了些,也更苍白了些。
他穿着一身病号服,头上缠了纱布,眼角往下还有好些擦伤,其实中途他有醒来过,但是昏沉得厉害,只依稀觉得很多人在自己身边来来回回,后来又失去了意识。
手指微微动了动。
许梵慢慢睁开眼睛,随后又闭了起来,昏睡两天他不太适应光线,缓缓皱起眉头,呼吸间喉咙干涩到发疼。
“许少,您醒了?”
许梵再次睁眼,转向声音来源。
床边坐着一位穿黑色西装的男人,30多岁的年纪,是他爸身边的张秘书,入眼还有白色的天花板,点滴吊瓶和简单的一看就是在医院的摆设。
张秘书看出他疑惑,道:“许少,您在医院,两天前您出了车祸,逆行和一辆面包车撞了。”
许梵刚醒,头昏脑涨,不过说了之后他就想起来了,还有包间的事,还有妈妈的电话。
“我...爸妈呢?”
张秘书沉默,只是哀痛地看着他。
许梵有些火大,“你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问你,我爸妈呢?”
“许少,”张秘书垮下肩膀,艰难开口,“许总他已经离开了,夫人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他浑身一震,明显感觉自己从脚趾头僵硬到头发丝,却还是掀开被子,用力坐起来。
“什么已经离开了?去哪了,国外出差?我妈又怎么会在重症监护室!”
“许少,您先躺下来再说,您身上没什么大概,但是头撞在方向盘上比较严重,有些脑震荡,还需要静养。”
张秘书摁住他肩膀。
“静养什么,”许梵打断他,拽过他衣领,手背扎针的皮管里血液倒流,“我再问你一遍,什么叫我爸离开了,出差了?我妈又为什么在重症监护室,她在哪家医院!”
“也在这家医院,至于许总....”
张秘书顿了顿了,声音很轻,说:“许总,他去世了。”
第18章 隐忍的哭泣
“去世?开什么玩笑?”
许梵慢慢松开张秘书,目光依旧直愣愣地盯着对方,他没有咆哮,没有怒吼,忽然之间笑了,“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呢?就为了逼我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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