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的语调一如既往地温和:“南岸,你要离开我,和其他男人一起住一居室房子。”
这是个陈述句。
“我怕他跟我妈打小报告说我天天夜不归宿。”南岸苦恼极了。
宋先生不置可否,这通常是拒绝的前兆。
南岸肾上腺素瞬间飙升,他赤衤果地站起身来,手臂环住了宋先生的脖颈,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宋先生的唇角示好:“再说了,只是暂时住一起而已,我们又不会一起睡......不会有人像你一样*到我路都走不了恨不得坐轮椅。”
宋先生几次想笑都忍住了,他淡淡道:“三天回来两天。”
南岸见好就收,一屁股坐回浴缸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阴影笼罩下来,宋先生俯身,单手捧着南岸的侧脸,一个绵长温柔却不容抗拒的深吻。
南岸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带他上山下乡爬树掏鸟窝的潇洒哥哥——刘潇洒。
潇洒哥带着鸭舌帽,面容憔悴,满眼血丝,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包,落魄打工仔的模样。
南岸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浑身酸痛,哑着嗓子脚步虚浮地领着潇洒哥进门。
南岸掏出钥匙,插|进锁孔,搅和半天,打不开门,他纳闷:“奇了怪了。”
潇洒哥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形状奇特的小金属薄条,递给南岸,“把这个伸进去捅捅看是不是有东西堵里面了,能不能掏出来。”
南岸捅了捅,没有异物,他抬头看了眼门牌号,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打不开门,走错楼了。”
“嗨,你看你这粗心大意的,连自己家都能认错。”两个人结伴离去。
房子里,独居的小姑娘关进了卧室的门,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打电话:“警察同志,有两个男的撬我家门锁,撬了好半天,有监控有监控......”
可算进门了,南岸请潇洒哥坐下来,安顿好行李,询问对方的口味好点外卖。潇洒哥拍拍他的肩膀:“你老大不小了,啥时候娶个媳妇做饭暖被窝,这才有个男人样。”
娶个媳妇做饭暖被窝......代入宋先生那张脸,南岸瑟缩了一下,宋先生暖过的被窝,他进去不得少半条命。
等外卖的时间,潇洒哥到处转悠了一圈,问:“你这房子,真就一个月800块钱?”
当然不止。南岸说:“对,这房子死过人闹过鬼租不出去,就被我捡便宜了。”
潇洒哥从荷包里摸出四张钞票:“这样,哥也不白住你的,先交一个月房租。”
南岸呆住:“刘叔说你不就来这住几天找工作吗?”
潇洒哥说:“行情不好,工作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我现在你这里充充电,学习学习。”
南岸果断回绝:“不行,不方便。”
潇洒哥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有啥不方便的?”
正想找理由,潇洒哥突然伸长脖子盯着他看:“你那儿是怎么了?”
南岸低头自视,衬衫领口露出小片吻痕遍布的皮肤,他连忙拉上衣领遮掩,“没事,我......”
潇洒哥露出一个“我懂你意思”的笑容,竖起食指对着南岸又指又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南岸别无办法,无奈地认下:“被你发现了。”
潇洒哥风骚地一抹额发顺手梳了个大背头,“请叫我——福尔摩潇洒。”
福尔摩潇洒忽然眉头一皱:“不对,那你嗓子怎么哑的......”
“叮咚——”
“外卖到了!”南岸侥幸地跑到门口开门准备拿外卖。
一开门,他傻眼了。
门口站着两位制服民警。
“啊!”潇洒哥一声惨叫,窜进卧室“砰”地关上了门。
民警狐疑地看向卧室的方向,很快收回目光,向南岸展示证件:“我们是警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南岸呆呆地:“警官,我什么事了?”
民警道:“派出所接到报案,你们两个是不是在今天下午6点15分撬了五号楼一单元7-2的门锁?”
南岸豁然开朗:“是我们是我们,我们走错楼了,还在想怎么打不开门......”
民警拿出文件夹和笔,“那没事,配合登记一下就行,我们要给报案人反馈和写报告。”
南岸登记完,去叫卧室里的潇洒哥,“潇洒哥,我们刚撬人门,房主报警了,赶紧出来配合警察同志登记,再上门给人家赔礼道歉......”
民警随口问了句:“他就叫萧洒?带着帽子,人脸识别没识别出来。”
“刘潇洒,英俊潇洒的潇洒,是我叔的儿子,今天刚来我这里借住。”南岸敲门:“潇洒哥!快出来,别耽误警察同志的时间。”
民警问:“多大?户籍地在哪里?”
南岸一一说了。
两位民警对视一眼,让南岸退到一边,敲了敲门下最后通牒:“刘潇洒,限你十秒钟之内开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潇洒哥在里面悲愤地嚎了一声:“南岸,都是你把鬼子引过来的!遇见你我他妈倒了血霉!”
一开门,两位民警将潇洒哥摁在门背后,铐住双手。
一头雾水的南岸终于反应过来:“他、他是逃犯?”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民警回答他,“刘潇洒涉嫌利用微信协助组织卖yin罪和嫖|娼罪,已被列为网逃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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