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走到掉了漆的长条电视柜旁,坐了下来。电视柜不过到他小腿高,他长腿往前一支,手肘搭在膝盖上,身子微微伏低。
他半张脸藏在了阴影中,南北通透的格局让室内的光格外的足。
阳光映在蓝眼睛中,只见光华流转下是淡漠疏离,像极了漂亮却冰冷的玻璃珠子。
湛蓝的眼眸缓缓上挑看对面众星拱月的宋三少,微微歪了一点头,露出抹不解的表情。
“你为什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呢?”
诺尔的话听在宋三少和保镖耳中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一个敢字更是引人发笑。
宋三少率先笑开了,他昨天回去就找人查了诺尔的资料。一个来梅市读所野鸡大学的穷小子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宋三少缓缓起身,嫌脏一样拍了拍刚刚接触了沙发的衣服。他从口袋里掏出包软中,磕出根烟叼在嘴里。
“脾气还挺傲的,成,三少我就喜欢扎手的,这样吃起来才够味儿。”
“小子,要不要跟了我?学画费钱吧,当个服务员够你买颜料的吗?你跟了三少,三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嗯?”
“不亏待?”诺尔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笑开了,刹那之间,明媚的笑将整个破败的屋子都渡上了层熠熠生辉的滤镜。
“你要怎么不亏待我呢?”诺尔歪着头笑,眼中是独属于未被浸染过的纯粹的清澈。
不得不说诺尔的脸长得实在是太过俊美了,宛如艺术家精挑细作的得意之作。
宋三少眼睛都看直了,舌尖在按照牙齿的序列一一划过。他以前陪着一个学艺术鉴赏的逛过美术馆,里面乱七八糟的画很多,但他只记得一副画着古希腊太阳神阿波罗的画。
画中的神祗金发蓝眸,俊美非凡。而面前的青年就好似从那副画中走下来的金发神祗。
宋三少对着旁边的保镖勾了下手指头,落在诺尔身上的目光是恶意的垂涎。
“呵呵,不亏待啊,就是三少能好好地养着你宠着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跟着三少我,就有荣华富贵,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
一旁的保镖忙低头哈腰地凑过来给他点了火,宋三少苍白的发虚的指尖夹着一点猩红。
吞云吐雾间,宋三少朦胧的脸上写满了居高临下的施舍。
诺尔不抽烟,也不喜欢闻烟味。
宋三少侮辱的妄言没能让他动怒,但辛辣的烟草的味道却让他唇角的笑意落了。
“把烟掐了。”
诺尔声音不大,平常音量,语气平平的,却让宋三少下意识地去找烟灰缸。
手中的烟伸到了一旁按着个烟头的白碗时,宋三少瞳眸猛地一颤,狠狠打了个激灵。
他怎么就乖乖听话了呢?真特么邪门了!
宋三少火气上头,几步走到了诺尔面前。左手用力掐在诺尔的脸上,用了些力气拔萝卜一样往上薅诺尔的脸。
他叼着烟用力吸了一口,微微俯身,带着恶意般地喷了诺尔一脸。
不抽烟的人对烟味很敏感,更何况被这样直接恶意地喷了一脸。
诺尔呛地用力地咳着,蓝眸内浮出了层水雾,洗的那双蓝眼睛有些楚楚动人了起来。
宋三少离得近了才发现手中掐着的这张脸可以用昳丽来形容,尤其是被烟熏得含着泪眼尾通红的模样,简直戳的人心痒难耐。
诺尔长得极好,没有白人常见的雀斑或是粗糙的暗红。他脸上干净的连毛孔都几乎看不见。
加之轮廓清晰眼窝深邃,整张脸明丽而秾艳,像朵盛放的玫瑰。饶是玩的开的宋三少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人。
这么一想,宋三少就更气昨夜被虞慈截了胡,让他白白错失了美人的第一次。
他心中暗暗给虞慈记了一笔,等着以后把这笔账给找回来。
而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料理这扎手的玫瑰。
宋三少目光落在了诺尔颈上的红,眸光一暗,掐着诺尔的脸就往电视柜上按。
诺尔不仅没有如宋三少愿躺在电视柜上,反而坐在那里一动没动。
宋三少惊了一瞬,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手下的人,好似没懂为什么人没有倒下一样。
诺尔喉间发出一声轻嗤,声音不大,足够宋三少听清楚其中的轻蔑。
他握着宋三少的手腕,手指动了动,轻而易举地就捏得宋三少龇牙咧嘴地喊痛。
诺尔手一甩,像是甩什么脏东西一样把宋三少甩地后退了几步,“我其实挺好奇的,为什么你什么本事没有,还能这么自以为是呢?想包养我?你也配。”
宋三少踉跄地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还是两旁站着的保镖乖觉,上前一步扶住了宋三少免了摔了个四仰八叉的狼狈。
可这也足够让宋三少火冒三丈,他指着诺尔恶狠狠地开口。
“本来老子还想着怜香惜玉,谁想着你给脸不要。行啊,你不是狂吗,老子就能收拾狂的人。”
“你们几个,给我上。”宋三少往后退了一步,对着身后的保镖们勾了勾手指,“给他个教训,打服就行,给我留口气。我可不喜欢玩死人。”
“三少您放心,我们哥们办事您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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