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到了嘴边,愣是让他换成了身体。他老板这几年与那位公爵间分分合合,他全部看在眼中。
他还记得那位公爵找上门要戒指时,那副正宫娘娘宣誓主权的凶悍强势。
但凡他动作里敢有一丝犹豫,正宫娘娘就能当场指挥鹰犬管家挖坑埋了他。
光是块带着含义的宝石戒指就宝贝成这样,再加上后来病床前二十四孝孝子一样的鞍前马后,让林莫一度觉得老板这一次会破镜重圆修成正果。
谁想到剧情急转,成了连面都不见的分别。
从德国回来后的虞慈更是三五不时的就休假,手中能推的事情就推给林莫文心负责,反常的让人心惊。
林莫很难不去想四年前,虞慈刚和诺尔分开时的情形。
好吧,区别还是挺大的,那时的虞慈是用工作填满所有的空余时间,唯一剩下来睡觉的时间,也是居无定所,跟没脚的鸟一样总是换房子。
现在,虞慈只住在兰庭不说,状态也完全就是半退休养老的状态。
怎么说呢,就像是情伤难愈,对生活失去了兴趣,心灰意懒后随波逐流。
事实证明是林莫想多了,虞慈就是犯懒。
在城堡的那几个月,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大事不管的日子后,虞慈骨子里的懒劲终于被艾德里安惯出来了。
享受惯了安逸后,虞慈看见成堆的文件和谈不完的项目,半点提不起兴趣。
甚至他怀疑以前的自己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手下有一大堆能干的人才不用,为什么非要亲力亲为?
这次的会要不是不能推,虞慈根本不想折腾这一趟。真心的,他现在连三个小时的航程,都觉得遥远。
现在回来了,虞慈果断决定要休个短假补偿自己。
“没有不舒服,就是累了,想歇歇。”虞慈真的不知道林莫脑补出了那么多,更不知道自己这话说的跟印证了林莫那个心灰意懒的猜想。
这之后到兰庭的一路上,林莫和文心都在换着表忠心。听得虞慈一头雾水,除了点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虞慈站在门前,脑中还是懵的,有些怀疑那俩人是不是恋爱脑傻了?自己把公司交给他们管,真的没问题吗?
不会明早起来就听到新闻说YC破产了吧。
虞慈满脑子里都是文心念经的嗡嗡声,又从凉爽的车内走进炎热的室外,热气蒸的脑子更晕了,按了开锁拉开门,连自己没输密码都没发现。
清爽的凉气扑面而来,虞慈站在玄关的阴影中,一身从外面带进来的燥热被吹散,只余沁人心脾的凉意。
虞慈闭着眼睛仰着头,解开扣到领口的扭头,拎着薄薄的衬衫扇了扇,让空调的冷气更凉快些。
等等,空调?虞慈动作一顿,睁开眼看头顶上中央空调的出气孔。
玄关昏暗,能看到一团一团的冷气喷出来。
他人不在家,是谁开的冷气?遭贼了?虞慈眉心中的惬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警惕,他顺手从放在玄关处的高尔夫球杆袋里抽出根球杆。
他提着球杆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客厅,没有他想象中被翻的杂乱无章。相反,比起他离开时还要整洁有序。
只是多了一些小东西,比如白色大理石茶几上的摊开的速写本,搭在深灰色沙发背上的黑色半袖,和吧台上插着一束黑魔术玫瑰花的水晶花瓶。
虞慈心中涌出抹异样的情绪,他或许知道是谁来了。把球杆放在茶几上,他走到吧台边,看那占了酒瓶位置的花瓶。
玫瑰花不多,十一枝,殷红发黑的颜色,神秘而高贵,层层叠叠的花瓣带着丝绒的质感,厚重优雅。
玫瑰不知道放了多久了,整团花都不太精神,蔫巴巴的缩成一团,看着可怜兮兮的。
花瓶周围落了些花瓣,虞慈捡起一瓣,边缘因为缺水向内卷着,明明不好看,但他却笑弯了眉眼。
一楼的房间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心中想的那个人,虞慈转战到了二楼。二楼房间不多,他直接省略其他的房间来到了自己的卧室前。
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虞慈心中也没了底。一束玫瑰、速写本和一件半袖,真不好说到底是那人还是哪里来的胆大包天的小贼。
虞慈唇角的笑没有收,旋开门把手,一室温暖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
他踩着阳光走进了卧室,目光触到鼓起了个山包的床上时,脚步顿住了。
唇角的笑意落了些,身侧的手指蜷了蜷,这一刻虞慈竟然不敢去掀开那床被子了。
近乡情怯或许不够准确,但虞慈觉得让他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大概只能想到这个词了。
【作者有话说:明天是正文的最后一章啦~】
第132章 YC,虞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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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虞慈纠结太久,被子下的团子可能是被开门的声音吵到了,蠕动了几下之后,猛地掀起了被子。
虞慈的心随着那掀高又落下的被子起起落落,当目光触到床上的青年时,湿了眼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顶着一头乱蓬蓬金色短发的青年,揉着惺忪的睡眼,拥着深灰色的空调被坐在床上。
他打了个哈欠,眨巴着一双沁着水雾的湛蓝眼睛,懒洋洋的挥手,用没睡醒的沙哑嗓音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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