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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素芬是他媳妇。
    赵素芬探头:“小骆,把这当作自己家,别客气啊。”她和骆谦说话和蔼可亲,和余本顺说话,立刻秒变脸,凶了吧唧喊,“余本顺,你带小骆洗手,别杵在那里当木头棍子。”
    话毕,她缩回锅屋。
    余本顺好脾气笑了笑,端了一个瓷盆,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带骆谦到水井边,他掀开盖水井的木板,打一桶井水倒进瓷盆里:“你洗。”
    骆谦一点也不客气,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手。
    他把水倒了,拿水桶给余本顺打了一桶水:“叔,我刚刚听你在大喇叭里喊村里要通电,户口本我没带在身上,你能不能把我家的名字给报上?”
    “行啊。”余本顺倒了水,带骆谦到堂屋。
    赵素芬端饭菜进来,骆谦到锅屋帮忙端饭菜,赵素芬把骆谦夸成了一朵花。
    骆谦在余本顺家吃了饭,他就到宅基地看地基下的怎么样了。
    “骆谦,我早上看到你下车。”余红武站起来,把手掌大的小人书揣进兜里,走上前笑的贼兮兮拍骆谦的肩膀。这小子,初看他,这小子绝对是一个稳重的男人,现在嘛,他能到村委看热闹,稳重个屁,跟自己绝对是一路货色。
    余红武秒收不正经的笑容:“我带和平他们下好了地基,你看看有没有不妥?”
    骆谦检查地基,余红武几人把地基下的又深又敦实。
    “我订的起房子的材料,今天下午应该到一部分,明天应该能全到。”骆谦说。
    余红武嘿嘿笑掏出小人书:“我在这里替你等材料,特意带了小人书打发时间。”
    “武侠小说。”这本武侠小说,他看了十一遍,还没有看够。他并不是只看里面的打斗情节,而是在这本小说里寻找人生。这本小说他每读一遍,就会陷入一次迷茫,他最近一次陷入迷茫,是不知道他继续过平凡的生活,还是带着一身侠气到外边闯荡?
    “那就多谢余兄。”骆谦抱拳感谢。
    余红武一乐,抱拳说:“不必感谢,骆兄。”
    两人互看一眼,“噗——”笑出了声音。
    骆谦交待余红武几个注意的点,他到县里的熟菜店买了猪头肉、咸水鸭、咸水花生、五只卤猪蹄,到路边等公交车。
    骆谦在等公交车的时候,李谣推婴儿车出门。
    李谣跟兄妹仨说过家里晚上请人吃饭,跟他们说了请哪家。
    他们家离骆言峰家近,兄妹仨跑到骆言峰家门口,伸头看里面有人,他们进去:“奶奶好,婶婶好,小勤姑姑好,小玲姑姑好,姑父好。”
    其他人不适应小娃子这么懂礼貌,李娇娇却接受良好:“你们好呀。”
    兄妹仨重重点头,开心说:“我爸爸请两个姑父,还有言峰伯伯到我家吃饭。”
    “骆辞哥哥,骆唐哥哥,我和哥哥要通知村长爷爷到我家吃饭,你们去吗?”骆韵莹傲娇仰下巴。别看小姑娘娇了吧唧的,其实小姑娘内心的戏超级多,人家心里住了一个小莹子,搓手嘿嘿呢。
    莹子家要请爸爸妈妈的朋友吃饭,超级热闹,莹子超级有面子。
    骆韵莹掐腰挺小胸脯。
    李娇娇稀罕死她的小表情,把她搂在怀里香了一口,喊她的两个儿子跟兄妹仨一块儿通知骆清喜。
    五个小朋友蹦跳跑出去。
    李谣恰好在院子大门口和五个小朋友相遇,目送五个小朋友跑进骆清喜家,她推婴儿车进院子。
    “你家孩子说你家要请言峰、我俩姐夫吃饭?”李娇娇笑问。
    “骆谦答应请柳山吃饭,他昨天提这件事,我说句就他俩,是不是不热闹,他口气特别大,说请二三十人,到咱家热闹,他就不信这么多人不能让咱家旺起来。”李谣埋汰骆谦,“他被地里红皮、青皮萝卜勾去了心神,三句话不离喜庆、火红,旺。”
    “你别说你家二四,我们家言峰也是,天天惦记他的萝卜、洋白菜,说梦话都在喊萝卜、洋白菜。”李娇娇吐槽骆言峰。
    “你们家还好,我儿子在家补觉,我听到他笑,进屋问他笑啥,好家伙,人家在做梦呢,喊‘别急,青皮萝卜、青皮萝卜管够’。”何英进来吐槽她儿子。
    “妈妈,村长奶奶是我喊来的。”骆韵莹哒哒哒跑到门口,又哒哒哒跑走。
    李谣喊:“你又去哪里?”
    “喊二奶奶。”骆韵莹奶呼呼喊。
    李谣:“……”
    加上骆惊墨,六个个小朋友东窜西窜,跑出了一身汗,喊来了周小凤、骆小龙,徐小玉、骆传军,张霞、骆清亮。
    六个小朋友坐到墙根下的石头上,托着脸,笑眯眯看院子里的人,满满的成就感。
    李谣:“……”
    她承认了,骆谦说的没错,千万不能小看小朋友。
    大伙儿聚在李娇娇家院子里聊了一会儿,移步到李谣家院子里。
    何英、张霞和骆小勤、骆小玲让李娇娇、徐小玉、李谣在院子里带孩子,她们做饭。
    男人们蹲在木头上聊天,李谣几人搬个小凳子坐在墙根处聊天,六个小朋友跑到新房子里弹弹珠。
    “谣妹,菜地的菜吃不完,我摘了一篮子菜给你送过来。”杜梅挎个篮子进来。她把菜倒进盆里,到锅屋端一盆菜出来,到洋井边洗菜。
    李谣一愣,她很快反应过来,叫徐小玉、李娇娇帮忙看着两个奶娃子,她走过去帮杜梅轧水。
    杜梅利落的洗好菜,都没有打顿,她把菜端进锅屋,出来的时候,她肩膀上挎了一个粪筐,到路边柴火堆上拽麦秸,背一筐麦秸进锅屋。
    李谣扯了扯嘴,回去和徐小玉、李娇娇聊天。
    李谣刚坐下,骆清海手背后,脖子伸的老长往院子里瞅。
    “咳。”骆清海挺着胸脯走进来。
    李谣没说话,骆清亮说的:“你瞅瞅你,头上裹的纱布比你鞋底厚,脸肿的快赶上咱家的母猪,也没剩几颗牙齿,你这副模样,你不在家里呆着,你来这里干嘛。”
    “我想明白了。我和我家那口子被侉子揍,小勇被赵春娥戴了绿帽子,都是二四的错。”骆清海还没有习惯没有门牙,他说话噗噗喷口水,说的话含含糊糊,一点也不清楚,“如果二四不孬,中午留在咱家吃饭,我能留顾寿三个晚上喝酒嘛!”
    骆清海只听清楚二四、顾寿,没听清楚其他话。
    骆清喜也只听清楚名字,听到骆清海提顾寿,他暴脾气发作,动作粗鲁推骆清海:“好,我知道了,你想请顾寿喝酒,你去请吧。”
    “我告诉你,别跟我提他们,老子跟他们绝交了。”骆清海蹦起来噗噗说。
    第049章
    提起这事儿, 骆清海老伤心了。他推开骆清喜,委屈地扭头往里面走, 坐到堂屋的门槛上, 眼睛忽地涌出一股子酸意:“老子为啥和木匠称兄道弟,还不是替他积累人脉,这小b崽子倒好, 把老子当猴耍, 逗老子玩。”
    对,就是这样。
    他一个隔房大伯替小b崽子操碎了心,结果小b崽子请客吃饭,不请他。骆清海蹬腿乱嗷嗷, 他娘的,他花了钱,还遭了大罪,媳妇、儿子还怨他, 小b崽子但凡有点良心, 就不该继续作贱他。
    骆筠文站到骆清海面前,严肃大喊:“才不是。你和你哥们绝交跟我爸爸没有关系, 你不许骂我爸爸。我爸爸见过猴子,猴子有红屁股,你没有, 我爸爸不会把你当猴子哒。”
    骆清海:“……”
    骆清海回味了好久,才意识到不大的崽子骂他呢, 他脱掉鞋, 愤怒吼:“娘的, 你给老子站住, 别跑。”
    李谣挡在孩子前面, 盯着骆清海那张青紫红交错的馒头脸说:“大伯,大概一年前,骆谦跟他师傅到市里动物园给猴子修东西,这猴子也调皮,偷偷跑到骆谦背后,像人一样拍骆谦肩膀,骆谦回头,猴子‘唧、唧唧——’大叫,转身横冲猛撞跑,留给骆谦两瓣大红屁股。”
    “骆谦觉得好玩,回来当作笑话跟孩子说。孩子说猴子有红屁股,是事实,怎么就骂人了呢。”李谣噗噗笑说。
    其他人闻言,耸肩吱吱乐。
    骆清海:“……”
    他穿上鞋,气呼呼坐下来。
    李谣没有管骆清海,她转身蹲下,拉着骆筠文说:“妈妈绝对没有嘲笑你大爷爷,就是吧,怎么说好呢,这也是一个事实,你大爷爷脸肿成那样,他说话困难,咱们听他说话也困难,又加上他没了门牙,说话漏气,说话就更不清楚,咱们听他说话,就更加困难,很难听懂他说了什么。你刚刚说你大爷爷和他哥们绝交,又说你大爷爷骂你爸爸,是你听懂他说了什么,还是你乱说的?可以告诉妈妈吗?”
    “莹子以前说话,跟现在的大爷爷一模一样,很好懂。”骆筠文说。
    骆筠修站出来:“莹子包包脸,扎了五颗牙,那时候莹子说话跟大爷爷一个味道。”
    “我没有。”骆韵莹凶巴巴掐腰。
    小哥俩选择忽略他妹,复述骆清海刚刚说了什么,咋骂他们爸爸的。
    这时,骆惊墨拉骆清亮的衣摆,大声说:“爷爷,我知道清海爷爷为什么和他哥们绝交,不关文子爸爸的事。”
    骆辞举手:“我也知道。”
    骆唐蹦起来举手:“骆三喜拿了文子家的木棍,今天上午我们六个到骆三喜家拿回木棍,清海爷爷、骆三喜爸爸带一大帮人进来,我们把骆三喜家的竹篾席子摊开,把席子靠墙放,躲进席子里。”
    “是这样的。”骆韵莹哒哒哒跑到墙根处,贴墙站,捂住嘴巴。
    其他五个孩子呼呼地跑到墙根处,站成了一排。
    骆惊墨上前两步:“我是清海爷爷的哥们。清海,你看,你今天中午再安排一桌饭菜,请你侄子吃饭,咱们哥几个辛苦一些,舍命陪你把你侄子灌趴下。”
    骆惊墨退下,骆筠文上前:“我是大爷爷。不行,这回你请客,我们到你家吃饭,让你媳妇儿整一桌好酒好菜,哥们想尝尝弟妹的手艺,哥们喝醉了,你们别送我回家,哥们要躺顾寿屋里睡觉。”
    骆筠文退下,骆惊墨上前:“呸。不请哥几个喝酒吃肉,请我们来干嘛,尽浪费我们时间。滚开点,别挡老子的道。”
    骆惊墨举手:“清海爷爷的哥们离开了。”
    骆筠修上前:“我是外公。清海啊,他们走他们的,咱们干咱们的,你别为了这帮孙子耽搁了干大事。”
    骆辞上前:“我是骆三喜爸爸。大伯,亲家叔叔说得对,干大事重要。”
    骆唐上前:“我是骆三喜三叔。大伯,你不是说挨那几家菜地搭草棚子嘛,我回去琢磨了一下,那几家不一定让我们搭。”
    骆筠文上前:“我是大爷爷。他们搭草棚子看菜,咱搭草棚子看咱家的地,跟他们有屁的关系,凭啥不让咱搭。”
    五个孩子异口同声大喊:“他们走了。”
    大伙儿把目光齐齐放到骆清海身上,骆清海一个哆嗦,猛地站起来,窜出院子。
    骆清海是长辈,骆言峰、骆传军不好动手,骆清亮、骆清喜却可以动手,两人操起棍子追了出去。
    巧了,骆谦骑车回来,正好撞见骆清海被一根棍子砸中后脑勺,骆清海竖直一头栽到地上,骆谦替他肉疼。
    啧,天降一根木棍。
    难不曾骆清海坏事干多了,老天都看不过去,抛一根木棍下来惩戒骆清海?
    骆谦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
    “二四。”骆清喜、骆清亮喊。
    骆谦的视线从骆清海身上移开,看向正前方,看到了骆清喜、骆清亮,两人气喘吁吁跟他打招呼。
    骆谦愉悦地回应。
    三人忽略了趴在地上的骆清海,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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