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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一落,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她回过头。
    等看清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转播的手机,以及屏幕里的人,一张瓷白的脸犹如一面精致小巧的幕布,精彩有序地上演惊讶惊恐惊慌。
    孟斯礼很好地观看完每一帧。
    在她努力挤出招牌的讨好笑容后,他也微微一笑,捻着珠子,靠在椅背上,语气轻缓地问:“什么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好用了?”
    “……”
    兔子急了咬人。
    小狐狸急了咬自己,当众篡改答案:“我的女乃子!”
    第11章
    冯问蓝和蒋真赶到八宝街的时候,救护车刚唉哟唉哟地离开。
    拥挤无序的街道逐渐恢复秩序。
    只留下一滩血迹讲述刚才的打斗有多激烈。
    蒋真只能在周围找找看有没有愿意接受采访的居民。
    冯问蓝也没有闲着,跑去街对面买糖炒板栗,顺便找摊主阿姨打听情况。
    重新碰头的时候,俩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
    她们不约而同地望向那滩血。
    蒋真先开口:“我还以为那是被揍出来的血,结果是出轨工具被剁了。”
    冯问蓝也叹:“再气也不该为了这种人犯罪。咱们新时代女性的口号是什么?穷则不婚不育,达则男宠成群!好好搞事业才是硬道理!男人?哼,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好用的东西,不行咱就换!”
    “……”
    话是这么说没错。
    就是……
    蒋真用眼神示意她看后面。
    冯问蓝这才察觉有根手指正在小心翼翼地戳她的肩膀。
    力道透出三分犹豫,三分担心,以及四分祝她好运。
    一转身。
    正好举到她眼前的手机屏幕一下占据所有视野。
    朦胧灯光营造出曛黄的色调。
    画面中央,男人精神懒懒的样子,倚着椅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几秒,问她:“什么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好用了?”
    冯问蓝:“……”
    她出门看个热闹都能撞枪口上?
    什么狗屎运啊!
    冯问蓝麻了。
    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忘了告诉嘴巴,最后“我的脑子”脱口而出成:“我的乃子!”
    桂宇:“?”
    蒋真:“??”
    冯问蓝:“???”
    不要脸如冯问蓝,在话说出口的那一刻,还是腾地一下红了脸。
    她想了想,现在解释只会显得她的脑子更不好用,不如将错就错,当成是夫妻情趣,毕竟刚才这么多人听见了她的吐槽。
    万一他们真以为孟斯礼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好用了,那她不就等于当众揭他伤疤吗。
    于是冯问蓝力挽狂澜。
    她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在娇羞埋怨中树立孟斯礼一夜七次的伟岸形象:“哎呀,我在胡说什么呢。都怪你,昨晚折腾到天亮,害得我……”
    说到一半,屏幕里,孟斯礼那张一贯看不出情绪的脸突然消失。
    界面跳转到桌面。
    对面好像挂断了电话。
    冯问蓝:“。”
    脾气还不小。
    非得她当面解释才行是吧。
    自己捅出的篓子,冯问蓝再恨也要修补上。
    但对于一手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凶手,也不能放过。
    她拳头捏得嘎吱响,笑吟吟地抬头看面前的陌生面孔:“你是?”
    桂宇只觉得一股杀气迎面扑来。
    没等大脑反应过来,他的嘴巴就已经开始自动解释:“嫂子好,我叫桂宇。我不是故意偷拍你,是我刚看见你,又不太确定是不是你,所以给博儿哥打了个电话,他让我凑近一点,然后就……”
    果然又是博晏干的好事。
    冤有头债有主,冯问蓝收起眼里的杀气,不和他计较,切入正题:“那你现在方便带我去找孟……我们礼礼吗?”
    桂宇:“当然方便!”
    -
    东院包厢外,吴苗伦还站在门口吹风。
    陪等的会所经理急出一身热汗。
    孟家得罪不起。
    可面前这缅甸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主。
    传闻他早年间靠种植罂粟发家,后来摇身一变,成了亚飞集团的实控人。在境内做的生意还算干净,不过到了境外,不仅回归老本行,还经营起了红灯区和赌场,几乎垄断了东南亚的市场。
    经理试着劝:“吴总,您看您在这儿等也不是办法,要不去一堂春坐坐?”
    吴苗伦没说话,暖黄灯光下皮肤更显黝黑,像烈日暴晒后的沥青路面,凿在上面的眼睛便成了两颗石子儿,浑浊又硌人。
    此刻它正盯着对面抄手游廊上的两道身影。
    距离相隔不算近,不过还是能清楚看见,其中一人是盛强医疗的独子,时不时紧张兮兮地回头看看身后穿睡衣的小姑娘。
    画面很有趣。
    吴苗伦颧骨上的刀疤动了动,声带仿佛在砂纸上磨过,兴趣浓厚道:“认识那小姑娘吗?”
    即使听过很多次,经理还是无法适应这见鬼的声音。
    他极力不露出一丁点难受的表情,仔细辨认了下对面的人,如实回道:“没见过。”
    吴苗伦也没失望。
    他退到暗处,又等了一会儿,在看清小姑娘手上戴的戒指后,脸上的刀疤抬得更高了。
    -
    刚推开包厢门,一段激烈的争吵便猛地砸向冯问蓝的脸。
    周轲行火力十足:“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知道手机就是现代人的脸吗,只剩3%的电你也好意思带出来,你还要不要脸?!”
    博晏死猪不怕开水烫:“你的好大儿连手机都不用,是不是更不要脸?”
    周轲行:“……我现在只针对你!”
    博晏:“那你他吗都针对十分钟了,还没针对够?孟斯礼,管管。”
    周轲行:“管个屁!没看见他正难过挂断了弟妹的电话吗!”
    冯问蓝:“?……”
    原来刚才电话被挂是因为手机没电了?
    那她脑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冯问蓝又被自己的智商秀到了。
    唯一的收获是,不用再和孟斯礼解释什么,于是她打算叫住桂宇,告诉他她就不进去了。
    然而明明离她只有几步远的人突然加快脚步。
    她伸向前的手抓了个空,还没来得及追上去,就见桂宇绕过屏风,大张旗鼓地宣传道:“偶像,你看谁来了!”
    话音一落,原本吵闹的包厢明显停顿了一下。
    即使隔着屏风,冯问蓝也能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没办法,她只能从屏风后走出来,权当是巩固恩爱夫妻人设,含情脉脉地望向“正难过挂断她电话”的男人。
    今天他不再是一身规整西装。
    深灰色风衣穿在他身上,以简单诠释松弛的性感,而冷白的皮肤被包厢里幽暗朦胧的灯光一照,好似一刀陈年宣纸得以面世,旧时的惊艳全描绘在他漂亮的眉眼间。
    一时间,连那散了一桌的纸牌和筹码都失去了现代色彩。
    仿佛他刚才不是在玩牌,而是坐在禅园听雪,被她这只突然闯入的麻雀扰了清静。
    孟斯礼目光落在她脸上,没说话。
    周轲行又成了最积极的那一个。
    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语调上扬的:“弟妹?!”
    然而冯问蓝没再报以同样的热情。
    上次以“哥”展开的鬼打墙事件还历历在目,所以这次她只回了个十分矜持的微笑,却又被博晏挑刺:“早知道你要来,我们都穿睡衣配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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