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在想着假亲的事儿。
又开始磨人了是吧?
冯问蓝第一次被要求做这种简单又无耻的事。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她哭笑不得。
对于孟斯礼起承转亲亲的行为,她叹为观止,也不知道是该佩服他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还是该开导他有时候别这么执着,尤其是执着一些没必要的事。
不过,就算她真想开导,孟斯礼也不见得听得进去,说不定最后又是她被带着跑偏。
这么一想,冯问蓝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想,她肯定是犟不过孟斯礼的,于是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
不、不就是亲一下吗。
是他主动要求的,又不是她非要亲的。
在和面前那只如玉般光洁的手背大眼瞪了一会儿小眼后,冯问蓝眼一闭,心一横,像小鸡啄米似的,埋头亲了上去。
刚才她亲了自己几下,这次就还了几下,免得又被抓住小辫子。
而后,她也没问孟斯礼对这个奖励满不满意,亲完扭头就蹬蹬蹬地跑上了二楼。
转角的楼梯正好挡住了楼下人的视线,冯问蓝躲在角落里。
她吐出了一直憋着的一口气,靠在墙上,拍了拍跳个不停的心脏,像是在对它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不知道为什么,冯问蓝总觉得今天的孟斯礼和平时很不一样。
对她格外好就不说了,居然连和她的肢体接触都不排斥了,甚至还主动要求。
可他也没喝酒啊。
冯问蓝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正想着,脑子里却突然冒出很久之前和蒋真的一段对话。
当时蒋真问她,有没有觉得每年的这一天,孟斯礼总会来找她,不管是以什么理由,总会和她待在一起。
那时候的她没有想那么多,也压根儿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随口说了一句“大概他的白月光也是在这一天离开他的吧”。
现在来看,她的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每到这一天,孟斯礼都想见见她,以至于做出一些平时不太可能做的事?
这时,楼梯下方传来脚步声。
冯问蓝一听,赶紧丢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回过神,继续朝楼上跑去。
这一次她去的是她的卧室。
当时事发突然,有很多东西她都没来得及拿走,全都留在了这里。
这一留就是三年。
如今再看见那些熟悉的、曾经陪伴了她很多年的物件,冯问蓝恍如隔世,竟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推开门后,她没有再向前,就站在门口,打量了一圈房间。
孟斯礼买下这套房子以后,大概每周都有请人来打扫,房间里干净整洁,没有一点常年不住人的痕迹。
就连桌上的相框上也不见一丝灰尘,似乎随时做好了迎接主人回来的准备。
一一扫过屋内每一样物件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了书柜上。
其中放着一本《如何又烦人又可爱》。
冯问蓝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本书。
看清书名后,她先是一愣,而后嘴角扬起惊喜的笑。
她以为梦见孟斯礼书房里那本《如何与白痴共处》已经够神奇的了,没想到当时她在梦里拿着的另外一本书也是真实存在的。
这种惊喜让冯问蓝忘了刚才的止步不前,重新启动脚步,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
当她把书从书柜里抽出来的时候,孟斯礼正好来到卧室门口。
于是冯问蓝晃了晃手里的书,冲他炫耀道:“你知道吗,之前我在梦里梦见了这本书,还有你书房里的那本《如何与白痴共处》,神不神奇!”
闻言,孟斯礼脚步微顿,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思忖了片刻,声线平稳如常道:“看来你也没有怎么看过这本书。”
“……”
一个“也”字用得非常巧妙。
冯问蓝知道,孟斯礼这是在隔空回应上次她说的那句——“你一定没怎么看过那本书吧,要不然怎么还没有掌握和我相处的窍门”,趁机拐着弯说她同样没掌握又烦人又可爱的技巧呢。
不过,这都过多久了,怎么还记得这事儿。
这大概就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吧。
冯问蓝瞪了他一眼,不和他计较,正想翻翻看书里的内容,可包里的手机忽然呜呜呜地震动了几下。
她只好放下书,先拿出手机看了看。
是蒋真给她发来的微信。
热心市民小蒋:【我今天在高中对面的小区跑新闻,估计晚饭前能结束。你现在在哪儿呢,待会儿要不要过来吃顿饭?正好邹旭阳也在学校。】
冯问蓝看了眼时间。
才一点多。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回学校逛逛。于是她先问了一下孟斯礼:“待会儿我要和蒋真还有另一个高中同学吃晚饭,你要和我一起吗?”
听见孟斯礼“嗯”了一声,冯问蓝这才回蒋真。
蓝色幺鸡:【好啊。】
蓝色幺鸡:【介意带家属吗?】
热心市民小蒋:【介意!非常介意!】
换做以前,这个问题冯问蓝肯定连问都不会问,收到消息马上赴约。
但今天不一样,孟斯礼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绝对不能当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蓝色幺鸡:【哦,那今天还是先不约了吧。】
热心市民小蒋:【……】
热心市民小蒋:【你现在和你家属在一块儿?】
蓝色幺鸡:【yeah。】
热心市民小蒋:【……】
冯问蓝以为蒋真应该会就此打住了。
谁知过了好一会儿。
热心市民小蒋:【……行吧行吧,你带上他一起来吧。我尽量把他当成透明人。】
从两条消息的间隔时间来看,冯问蓝不难看出蒋真在此期间做了多少的心理斗争。
至于蒋真松口的原因,多半是担心她如果单独和孟斯礼相处,晚上肯定又会被拐去京山公馆。
对于蒋真的担心,冯问蓝十分理解,但又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蒋真为了不独守空闺,真的做出了很多牺牲。毕竟这么害怕孟斯礼的一个人,居然会同意和他见面,实在是一个不容易的决定。
察觉孟斯礼的靠近后,冯问蓝忍不住把聊天记录拿给他看。
她趁机念叨道:“你看看,都怪你之前不按剧本走,总是不提前说一声就把我扣留在你家,搞得蒋真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生怕我又一去不回了。”
走到她的身边后,孟斯礼又没了骨头,下颌枕着她的肩。
听完她没头没尾的指控,他也没反驳,蹭了蹭她颈间细嫩的皮肤,嗓音轻哑地问道:“那现在要按剧本走么。”
“什么?”冯问蓝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一懵,没反应过来。
孟斯礼缓声道:“和我住在一起。”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像是在和她谈论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正常自然。
可喷洒在耳边的温热吐息如同某种无声的诱惑。
冯问蓝的注意力全放在孟斯礼的话上,没有察觉他把桌上的书放回了书柜里。
这是……在向她发出同居邀请吗?
凭空在脑海中冒出的一个想法,冯问蓝没有找孟斯礼求证。
即使身后的人看不见,她的视线也下意识地飘向窗外,强装淡定地拒绝道:“想、想得美!如果和你住在一起,那我每天就真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永无出头之日了!”
闻言,孟斯礼尾音轻轻上扬:“嗯?”
他可以接受她的拒绝,但不认同她拒绝的理由,反问道:“你不是不怕开水烫么。”
言外之意,也不应该怕和他住在一起才对。
冯问蓝被反问得一阵无语。
她这话是让他拿到这种地方用的吗?
被这么一打岔,冯问蓝那股莫名的紧张得到缓解。
她轻哼着,拿下孟斯礼圈在她腰间的手,往身后某个地方一放:“我怕你这玩意儿烫,行了吧!”
没有旁人的时候,她的说话风格又恢复了以往的大胆。
孟斯礼埋在她的肩上,低声笑了笑,纵容她的小脾气,没有再说话。
-
本来冯问蓝上楼是打算回忆青春的。
结果孟斯礼突然又变成了黏人的大狗,赖在她的身上不肯起来,害得她失去了自由活动的权利。
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会在她这间纯洁的卧室里发生什么不纯洁的事,不如早点离开。
于是冯问蓝放弃了她的追忆青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