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衬衫一点都不整洁了。
“我叫江听闻。”男人重新开口,语气认真。
“啊?”清恕桑抬眸。
“28岁。”江听闻道,“第一次去那家清吧,没有约过任何人,很干净。”
“每年体检两次,没有任何疾病,很健康。”
清恕桑已经懵了。
兴许是第一次做回头是岸的事情,有点兴奋;又或许是深夜里的冷风使人清醒;再不济也肯定是酒精发挥了作用。
清恕桑只觉得整个脑袋晕晕乎乎,脱口而出道:“你是想跟我相亲吗?”
闻言,江听闻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道:“那你还回清吧吗?”
“不回。”说着清恕桑一指对面,笑容明亮,一颗不明显的小尖牙裸|露出来,说,“我们去那里怎么样?”
不多时,最顶层的某间豪华总统套房就被打开了。
清恕桑后背贴在冷硬的门板上,心想,江、听、闻,好像有点儿耳熟。
应该是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
但他无暇顾及太多。
头顶上的吊灯在晃,好像地震了一般。
清恕桑眼睛半眯,鼻尖处落下了一点温热的细吻。
犹如他在被珍重地对待。
“……可以吻你吗?”男人的黑色衬衫变得皱皱巴巴,扣子不知什么时候从两颗变成了解开三颗,四颗。
绝妙的锁骨线条在黑色布料的遮挡下若隐若现。
喑哑的嗓音低喃询问,好像带着虔诚。
清恕桑眼睛直盯着那处,喉结不自觉地轻动。
他没回应,只是闭上眼睛直接抱住江听闻的脖子,亲吻了上去。
微仰的纤长脖颈不一会儿便布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清恕桑嗓音哑了,他感觉很渴,但没说要喝水,问:“江先生,我好看吗?”
江听闻如墨的眼睛极其认真地盯着他,回答:“好看。”
清恕桑笑了,说:“可是有人说我是废物花瓶,离了他就什么都不是。”
“那人肯定很蠢。”
清恕桑开心地笑起来:“确实。”
他点头附和:“特别蠢。”
“江先生。”后来,清恕桑沙哑着嗓音说,“我叫……清恕桑。记住我的名字。”
江听闻回答:“我记得。”
—
昨天下过一天雨的天气清新凉爽,早上的天空都是碧蓝色,像被世间最干净的东西清洗了一遍。
清恕桑睁开眼,刺目的白色先让眼睛不适地眯了眯,几秒后才好。
随着这股转醒,脑子机制开始重新运转。
意识到自己在哪儿之后,清恕桑立马清醒了。
他连忙侧头去看。
江听闻面向他这边,还在睡着。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将凌厉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一些,但还是不够敢让人靠近。
可这张脸实在精致,鼻梁高挺眼窝深邃,连眉骨都像远山一样,像一幅画。
此时他的一条胳膊就搭在清恕桑腰上,将人圈在怀里,睡得沉稳。
看着这张脸,清恕桑就突然想起昨晚的某些画面。
江听闻眼睛里盛着碎光,很是紧张地看着他,说:“我……不太会。”
“但我一定不会弄伤你。”
正好处于迷离状态的清恕桑闻言脑子都更加短路了不少,他睁着被生理性泪水洇红的眼眸,心道,什么叫不太会?!
他是他第一个约……的对象吗?
其实清恕桑也没有过。和秦斯言在一起的那三年,秦斯言都没和他做到最后一步过。
刚开始的清恕桑不懂,以为是秦斯言没准备好,后来他才知道他在为白月光守身如玉呢。
可一个正常男性总有必要的生理需求,他身边又有清恕桑这么一个浪|荡——哪怕只是索个脸颊吻,秦斯言都这么说他——的存在,自然会玩一些不用做到最后一步的花样。
所以要说清恕桑没有经验,那是假的。
可要说他有经验,又是说亏了他。
但他绝对不会说自己不会!哪像江听闻这……
经过实践证明,江听闻是真的不太会。
他从头到尾都非常有耐心,让清恕桑全身心放松,接纳……把持不住以后虽说毫无技巧,可他真的好凶。
而且半夜都没能睡成觉。
有那么一瞬间,清恕桑很后悔约了他。
按理说当时那么疯狂,今天清恕桑不该醒那么早。
但他实在太难受了。
哪哪儿都疼,翻个身都觉得不舒服。
自然也就醒了。
一夜情而已,如果醒来脸对脸看到彼此还在,会很尴尬吧。
清恕桑不想面对这种场景,他忍着不适极轻地捏住江听闻搭在他腰上的手腕,后蹑手蹑脚地钻出被子。
发出的声响可以忽略不计。
毫不夸张地说,清恕桑脚心一挨到地就差点跪那儿,还好及时抓住了床沿。
幸亏江听闻还算贴心,昨晚弄完带他洗了澡,身上倒是干净舒爽。
不然今天铁定收拾不了这么快。
清恕桑抖着双腿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三两下套上,丝毫不留恋地出了门。
房门刚关上,江听闻就睁开了眼睛。
……
三楼以上的酒店房间安排的有电梯,三楼以下就没有了。
可能是为了让客人更好地感受这里的餐饮风格。
清恕桑从电梯里出来,走入三楼走廊。
这一层是这里待遇最好的餐饮包厢。
金碧辉煌,寸土寸金,连地板都似乎散发着金钱的气息。
清恕桑没心情在这里逗留,身体还难受着,他无心多看。
可就在他转去拐角打算走环形楼梯时,一道声音却忽而有些惊喜地喊住了他。
“阿清?”
清恕桑抬眸看去。
没见过面,但他认识。
傅白眼眸亮亮的,迅速地朝他走过去,确认般道:“你是清恕桑吧?”
清恕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底却不可抑制地难受起来。
秦斯言带他的白月光来这里了。
白月光肯定不用求他吧。
“你哪位?”清恕桑听见自己这么问。
声音刚出他就不适地皱起眉头,喉结轻动咽口水清嗓子。
“这么叫我不合适吧。”
闻言,傅白明显一怔,他似是没想到清恕桑不认识他,笑着解释:“哦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我们没见过面,但我见过你的照片,阿言时常提起你。”
说着他从上到下打量起清恕桑,而后眼神意有所指地定格在他的脖颈颈侧。
堪称贴心地问:“你感冒了吗?声音很哑。”
清恕桑垂在身侧的手悄无声息地蜷了一下。
傅白似是毫无所觉,神色认真了些:“不知道你跟阿言发生了什么,他正生气呢,昨晚把大家叫出来在这儿喝酒,现在气还没消。你要不要去看看?”
清恕桑懒得理他,蹙着眉头明确表达了自己的不耐烦,越过他就打算走。
傅白又及时说:“难道是因为阿言昨天去给我接机,没有回去给你过生日?”
“可我不知道你生日……是我叫阿言去的,对不起。”
“我不理你你还没完没了是吧?”清恕桑突然回头盯着他,眼睛里戾气横生。
傅白瞬间顿在原地。
秦斯言与他说过清恕桑乖巧听话,善解人意,夸过不止一句两句。
当时远在国外的傅白听着不对此做任何评价,只想着有时间一定要会会这个人。
但眼前的人似乎颠覆了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