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倦同样也在打量着周晖晖,病痛的折磨和心理上的打击让他看起来格外憔悴,双眼凹陷,面呈菜色,怪不得陈皓那么快就厌弃了他。
“你说的我不明白,”
于知倦温和地笑了笑,
“你出事的时候我并不在场……甚至我是几天前才从陈皓口中得知你在医院的,他不说的话我还以为你正在夏威夷度假呢。”
“陈皓……陈皓和你提到我了?他和你说我什么了?”
周晖晖的神经在听到“陈皓”的名字时瞬间紧绷起来,仿佛陈皓对他的评价是他现在唯一在乎的事情。
“没什么特别的。”
说到这里,于知倦故意轻轻勾了勾唇角,周晖晖彻底被他刺激得崩溃——陈皓一定和他说了自己的坏话!于知义现在肯定打心底里在嘲笑自己!
“你今天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周晖晖苦笑道,
“我告诉你于知义,就算我现在再可怜,也比当时的你要强一百倍一万倍!这里没有别人,你也不用和我装和气,我知道你这次回来肯定就是为了报复我……”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于知倦无辜地眨着眼睛,目光清澈,看得周晖晖更是怒从心中起,
“你别给我装傻了!你不就是恨我抢走了……”
“咳咳、”
周晖晖的助理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赶忙咬住了下唇,没将已经攒在喉咙里的狠话给吐出来。
“抢走了什么?”
于知倦语气平缓地反问道,周晖晖却嗤笑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愿再和他说话。
“你走吧!我不欢迎你!”
“不是你们先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想要叫我来聊聊的吗?”
于知倦无奈地皱起眉,
“我们还什么都没有聊呢。陈皓怕我出门吹风着凉,很难同意放我出来,我们可能没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了。”
他这句话看似在抱怨,但听在周晖晖耳朵里就成了赤裸裸的炫耀,于知义这就是在和他炫耀陈皓的关心和偏爱!
“你老和我装疯卖傻,那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是因为你总是避开我感兴趣的话题,”
于知倦顿了顿,“比如,衬衣门。”
一旁的助理闻声立刻目光发冷地看向于知倦,池绫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于知倦前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晖晖怔愣片刻,扭过头去回避于知倦的目光。
“那我们换一个问题,我想这东西你或许并不陌生。”
于知倦打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里赫然显示的那一条被绕成团状物的警戒线。
“我不认识这东西,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晖晖动了动喉结,于知倦看得出来他正处于紧张和防备的状态。
“这件事我可以不深究。”
“哈?深究什么?我问心无愧——把他们给我赶出去,他们两个人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我的腿又开始疼了!”
周晖晖捂着腿开始叫嚣着让助理把于知倦和池绫赶出去,于知倦看从他嘴里也再撬不出来什么东西,便也没有多留的意思。
“他就差把心虚写在脸上了。”
走出病房门后,池绫愤愤不平道,
“我来之前在心里想了无数句骂他的话,要不是你拦着,我今天肯定要骂他个狗血淋头。”
“他们在录音,”
于知倦淡淡道,
“从一开始周晖晖就想引诱我承认我和他的事故有关,如果我们言辞过激,可能被他们拿去当成素材大做文章。”
“这事他们也干得出来?!”
池绫仔细回想了一下,怪不得周晖晖说话总是遮着掩着,原来是在等她们上钩!
“为了一个陈皓搞成这样死去活来的样子,真是难看。”
于知倦回想起刚刚周晖晖那副全身心都寄挂在陈皓身上的模样只觉得可悲,更可悲的是他弟弟当初恐怕只比周晖晖更加执迷不悟。
“不过我看他今天受的打击也足够大了,而且你已经表明手里有证据,恐怕他下半辈子都会担惊受怕,不敢再招惹你了……稍等我几分钟,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于知倦点了点头,把帽檐压得更低了些,
“包我帮你拿吧,我在这等你。”
“害,不用,厕所里都有挂钩的。”
池绫也怕于知倦站久了被人认出来,小步跑进了洗手间,好在现在人少不用排队,池绫钻进了最里头的隔间,刚锁上门就听见了隔壁传来一个她熟悉的声音:
“你放心吧,这是我自己的主意,和你们没关系。”
这是……米妮的声音?!
池绫呼吸一屏,也顾不得卫生不卫生,直接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是他们过河拆桥在先,他们不肯放过我,就不能指望我以德报怨!你要照顾好我表弟的,他的仇我帮他报,别让他再淌圈里的浑水了。”
什么过河拆桥……什么表弟,什么报仇?
池绫的脑袋飞速地旋转着,她能确定正在讲电话的人就是米妮……难道周晖晖其实是米妮的表弟?怪不得于知义对她那么好却还是会被她出卖!她现在是什么意思?报仇?找谁?于知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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