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倦“嗯”了一声。
事实上他此刻不仅是失明头疼,背上的伤口也依旧还在火辣辣的刺痛,但比起这些疼痛,易感期给身体带来的不适感要更加严重。
他整个人像是被拆开又胡乱拼在了一起,每个零件都用滚烫的熔烛碾磨过才进行黏合,导致他浑身硌疼又躁戾难安。
安静好一会儿后,林邪以为他睡着了,便拿起手机处理消息。
他突然缺席金日葵典礼也算是一桩大事,于知义那个主持人的位置是拜托柯曼补上了,但轮到他这个颁奖嘉宾出场时现场却陷入了混乱,好在导演组做过相关预案,没让这事显得太严重。
于知义那边也有了消息,人已经被送进私人病房看管了起来,马上就会有医师去检查他的心理状态。
然后就是陈皓。
于知倦潜入公司得到的那些核心证据虽然被毁了,但只要林邪亲自担保,不是不能强行让人突入公司进行搜查,毕竟涉及到毒品,林总督也在关注这件事……
“……嘶、”
林邪突然冷嘶一声,吓得路远心头一跳,回过头却看他又没什么异常。
“少爷?”
路远眨巴了眨巴眼睛。
“没事。继续开你的车。”
林邪平淡道。
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盖在于知倦身上的外套,轻轻点了点他的唇角,
“……别乱咬。”
此刻的于知倦当然听不进去他的话。
特殊时期受本能支配,自发地就想要去咬点什么,于是他便一颗一颗叼开了林邪胸前的扣子,朝着他结实的肌肉咬了一口。
于知倦现在看不见东西,咬之前还得用手摸一摸,好确认自己咬的是林邪本人而不是衣服上的装饰。
受于知倦信息素的影响,林邪本就一直压抑着某种冲动,这下被人又摸又咬,他定力再好也很难无动于衷。
“知倦,”
林邪无奈道,修长的手指埋入于知倦的发间,
“忍到家里,随你怎么咬都行……唔,”
林邪没想到于知倦会突然掀开外套起身亲了他一下,然后又速度极快地躲回了用那件衣服拢成的“巢”。
“……”
林邪无声地叹了口气,
“路远。”
“哎?怎么了?”
正在集中注意力飙车的路远闻声一怔。
“靠边停车。”
“……啊?出什么事了吗?”
“你下去抽根烟。”
“我刚刚在那小区楼下抽过了……”
“那就再抽一根。”
林邪的话里带着不容忤逆的压迫感。
路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咽下了卡在喉咙眼里的话,老老实实在路边把车停好后拿着打火机和烟盒跳下了车。
刚好可以趁这点时间安排一下家里的事情……
路远默默掏出了手机,他们家足够大,逢易感期发情期倒是不需要遣散家里的人,不过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想到这里,路远不免又再一次为他家大少爷的心上人是个长得比Omega还漂亮的Alpha这件事感到震惊。
不过留他们两个Alpha在车里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路远吸了口烟,一时间有些揣摩不透Alpha之间的相处方式。
但他下车前好像是听见了自家少爷拉人家于知倦裤子拉链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晚风夹杂着初夏的躁意在道路两旁的橡树林中肆意横行,风声打落新叶,在夜色的掩映下瑟瑟发颤。
良久。
林邪伸手从前排的扶手盒中抽起几张纸巾,替于知倦擦干净。
一根烟又连着下一根,直到路远从烟盒中掏出第三支的时候,他家少爷才降下了车窗玻璃,气定神闲道,
“回家。”
路远闻言收起了打火机,目不斜视地回到驾驶座上,好奇又不敢乱瞟,只是从后视镜上隐约看见,于知倦耳垂上又重新闪烁起了宝石的光泽。
后半程他枕在林邪腿上很快就睡了过去,一方面是累到了,一方面是因易感期而在身体中被吹散开来的那把野火终于得以导出平复。
虽然只是暂时的。
夜色清明。
到家时林邪的脸色早已不似去时那般阴沉,不过他也没耐心仔细向谭朝露她们解释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通知了所有人,无论之前还是往后,该被他们家欢迎的人一直都是,也只会是于知倦。
谭朝露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事实,这些年她呆在林家也没少见各种离奇的事情,而且这个消息其实是件天大的好事。
虽然林邪的喜好如何她管不着,但那位大明星于知义说到底早就是别人家的妻子,她此前还一直担心林邪会不会落得个挖人墙脚的名声,现在问题倒迎刃而解了。
而受此事打击比较大的则是林西。
小丫头一直以为被她哥哥带回家、会认真听她讲故事的人真的就是她喜欢了很多年的偶像。
更重要的是她还一直期盼着她哥哥能带着她的偶像逃离和陈皓的悲惨婚姻,就算不和她哥哥在一起,独自美丽专心发展事业也好啊……
林邪最终没忍心告诉她,聚光灯下的于知义和真实的于知义实际上判若两人,屏幕上那个自信努力熠熠发光的人其实是个自私愚蠢又不敢见光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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