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短暂地走了个神,又溜了回来,我换了一个又一个频道,最后停留在了一个财经频道——赵星出现在了镜头里,他正在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的公司,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是在春节前拍摄的。
我盯着电视一直看,像个变态似的,脑子里甚至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play,等赵星的采访环节结束了,镜头里出现下一个人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有了正常人的反应——赵星出息了,都能上电视了!
我找到了卫视直播软件的视频回访,截取了几张照片,发给了赵星,赵星竟然秒回了,他说:“镜头显胖,把我拍得有点丑。”
我回了句:“还好吧,看着还是挺帅的。”
他发了个“委屈贴贴”的表情包,我下载了表情包文件,又回了个同款的表情包,刚觉得温馨,细一品,又觉得不太对劲。
说个大家都很熟悉的鉴出轨的方法——看看伴侣是不是突然用了全新的表情包。
我的表情包来源自赵星,那赵星的呢?
或许是来源自某个旧日的情人吧。
我和赵星结婚之后,都没有删除旧情人的联系方式——我的旧情人失踪的有几个,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有几个,出国的有几个,交了男朋友的有几个,被赵星吓唬得没胆子找我的有几个,死亡的只有一个,大多不太会主动找我。
赵星的旧情人……就太多了,赵星会记得我每一个长期情人和短暂发生过关系的床伴的名字,我不会记得他情人和床伴的名,记也没用,换得太快。
所以,是有人又开始撩赵星了么?
还是,只是赵星的普通朋友,给他发了个表情包?
我想了一会儿,就不愿意再想了。婚姻也好,忠诚也好,都是顶顶麻烦的事儿。
如果我和赵星只是正常兄弟,我们各自玩多少个,都没什么关系了。
但我们偏偏要相爱,现在又偏偏要忠贞,我开始计较起来,用锁头锁着,用话语威胁着,用行动跟随着,到现在,一个表情包都能勾出我无限的遐想和无尽的怀疑。
我问我自己,崔明朗,你是不是,有点不像自己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撂挑子不干了,破罐子破摔了,出门随便找个看对眼的干上一炮,一拍两散,总比这么钝刀子磨肉,一点一点地改造彼此,来得痛快。
但我到底没发这个疯。
人区别于野兽,最重要的一点,是人有自制力。
控制不了自己的人,不能称之为完整的人。
收敛了那些疯狂的想法,我直接发给赵星一条消息,我问他:“表情包哪儿来的?”
赵星过了两分钟,回了我两条消息,一条是文字,一条是截图。
文字是:“你的旧情人发我的。”
截图是他和翟秋雨的对话框,赵星还用绿色的框框上了翟秋雨发他的表情包。
我追问了一句:“他找你干什么?”
赵星回了句:“套套热乎。”
“套热乎?”
“他想升职,求我帮忙说上几句话。”
“你答应了?”
“尚在考虑。”
“哦。”
“你如果想让我答应的话,我会答应的。”
“我不管这种事。”
“那我就回绝了他。”
“随便你。”
“你刚刚这么问,是怀疑我出轨了么?”
赵星问得过于直白,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发愁应该怎么回答。
对方的下一条消息很快又出现在了屏幕上。
“崔明朗,我很高兴。”
“你愿意管着我,你是在意我的,也是深爱我的。”
“你对我的质疑、问询、检查、束缚,对我而言,都是甜蜜的互动。”
“我的全部都是你的,我会管好我自己的。”
我用手指摩挲着屏幕上他打出的话语,过了半响,回了他一句:“你是真的很会说情话。”
差一点点,我就要当真了。
第81章
赵星回了我一句:“你可以把这些话当真。”
我摸了摸他的头像,有被安慰到,但也心知肚明,他了解我如同我了解他,我们都知道哪句话该当真,哪句话不该当真。
我在附近找了个咖啡店,用随身携带的IPAD写论文,我点的咖啡已经喝光了,工作人员却又端来了一杯咖啡,除了咖啡还有一张便笺——“我可以认识你么?”
我没要那杯咖啡,倒是在便笺上写了句回应,拜托工作人员送回去——“不能,我已婚。”
之后就没人再骚扰我了,我度过了还算安宁的几个小时,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我接了电话,是赵星的,他忙完了,要来接我。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平板电脑,刚刚拉上背包的拉链,对面的座位上就多了一个外国人,铂金色长发,相貌英俊,他用流利的中文问我:“你不爱卡布奇诺么?”
刚刚工作人员端来的那杯咖啡,就是卡布奇诺,我知道撩我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我也大大方方地回他一句:“你不爱你的法定伴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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