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昨晚是他不好,做的过火了,最后时刻实在没有控制住,明明知道翁施是个Beta,没有腺体,犬齿还是狠狠切破了翁施后颈。
但宋尧却记得,昨天晚上在浪潮涌动最凶猛的时刻,他隐约闻见了从翁施身上散发出的、极其浅淡的柑橘香气,这丝味道被裹挟在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中,稀薄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还是被宋尧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一丝柑橘香如同一剂住满了情欲的炮弹,“轰”一声在宋尧身体里炸开,全部感官瞬间被那抹若有似无的香气占领,理智在瞬间消失殆尽。
等浪潮褪去,柑橘香味也随之消散,宋尧觉得应该是他在极端兴奋之下出现的错觉。等到为翁施做完清理,宋尧才发现他的后颈被自己咬破了,又红又肿,估计要疼上好一阵子。
“都流血了!”翁施捂着脖子控诉,“难怪我头晕乎乎的,肯定失血过多了!我要和你算账!”
宋尧说:“晚上给你买猪肝,补血。”
翁施更来气了:“买回来还不是得我做!宋老师,我看你是要累死一个失血过多的人!”
“……”宋尧从桌上拿起钱包,“啪”一下拍在翁施胸前,“想买什么都行,你自己买。”
翁施双手不捂脖子了,改成捂钱包了,咧开嘴角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声如洪钟:“谢谢领导!”
宋尧双手抱臂:“不和领导算账了?”
翁施声音美滋滋,傻笑着说:“领导拿钱已经拿钱摆平我了。”
他猛一下起身,忽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栽倒,幸亏宋尧就站在他身前,抬手拥住了他。
“小样儿,”宋尧没发现不对,弹了弹翁施圆润的耳垂,打趣道,“给够钱了就对领导投怀送抱,你这种行为很恶劣啊,小翁小同志。”
翁施足足缓了三四秒才缓过劲儿,全身大部分重量交到宋尧身上,头重脚轻的晕眩感这才缓解了一些,他同样没把身体突如其来的异样感当回事儿,只觉得昨晚宋科长耕耘过度了,导致他被过度开发,所以今天才会精力如此不济。
翁施揣着钱包,撇撇嘴:“投怀送抱那是另外的价格。”
早餐还挺丰盛,有鸡蛋有牛奶有吐司,宋尧竟然还亲自下厨,煮了速冻小馄饨。
虽然馄饨煮过了头,薄薄的皮全破了,馅料糊作一团,但翁施还是吃得很开心,并且给予了高度评价:“造型很有艺术感,让人一看就有极其强烈的饱腹感,完美地承担了早餐的使命——吃一顿,顶一天!”
宋科长汗颜:“小同志,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翁施端起碗,仰头“呼噜噜”,一口气把汤全喝了,接着抹了抹嘴角,打了个余韵悠长的饱嗝儿,以实际行动表示对这碗露馅馄饨的肯定。
宋科长内心很满意,表面很淡定,翘着脚,淡淡点了点头:“你很懂美食。”
翁施嘿嘿直乐:“是宋老师烹饪出了食物的灵魂——嗝儿!”
吃完早餐,宋尧去洗碗,翁施就趴在餐桌上看他忙碌,虽然还是笨手笨脚的,不过至少不会摔碗摔勺子了。
看着看着,翁施想到了什么,小跑进了房间,从枕头底下拿出他的小账本,再跑回餐桌边,翻开账本其中一页,在许许多多的“正”字上又添了一笔。
他用笔尖点了点,这已经是宋科长为他做的第三十三天早餐了。
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发出咕嘟嘟的声响,翁施觉得心窝也随之涌起一阵咕嘟嘟的暖流,熨帖又柔软。
那个因为一本相册引发的误会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他依旧深深地爱恋着宋科长,宋科长也依旧喜欢着他。
但又好像,有一些什么其实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比如原来早起半分钟都嫌浪费的宋科长,坚持早起四十分钟为他做好早饭;比如最初连打鸡蛋都不会的宋科长,已经可以做出漂亮的溏心蛋了;比如曾经就连出长差都不提前告诉他的宋科长,每个周末会用半小时时间,和他一起坐在书桌前,仔仔细细地整理接下来一周的行程,大到出差去隔壁市开讲座、小到周三要去谢局办公室汇报工作……事无巨细,宋尧都会告诉翁施,然后让翁施记在手机备忘录里,提醒他不要忘了行程。
很多很多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汇集到一起,把翁施自认为普通的、没有光彩的人生骤然点亮。
翁施合上他的秘密小账本,趴在桌上喊了一声:“宋老师。”
宋尧正在擦灶台,回过头:“干嘛?”
翁施歪了歪脑袋:“你真好,我真喜欢你,不管你和谁同时掉进了水里,我一定先救你。”
宋尧笑了:“吃饱了没事儿干,开始瞎矫情了是吧?早就叫你少看肖义宁那傻逼直播,全把网红那套糟粕学来了。”
翁施也不顶嘴,就趴在桌上盯着他的背影看,怪不得说劳动最光荣呢,劳动的Alpha真有魅力。
然而,二十分钟后,在前往市局的车里,翁施一脸愤慨,十分后悔早晨对宋科长的一番真情表白。
“宋老师。”翁施喊他。
宋尧边打方向盘,边回头瞟了他一眼:“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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