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薄耘问医生,对方说霍蓓蓓的病情有很大缓解,会越来越好。
薄耘答应带霍蓓蓓和她父母回国探望霍坤, 只是约法三章:不可以步霍坤后尘。
他仨都答应了, 薄耘才让林助理去订机票。
其实,薄耘本来就打算让这仨去做做霍坤的思想工作,让这小子定下心来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杜绝颓废放纵自暴自弃的可能。
霍坤还很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
……这小子一开口就是:“妈,对不起, 我没能杀了那个畜生。”
薄耘火速制止:“你闭嘴。”
霍坤瞥他一眼, 飞快地移开目光, 继续对他妈说话:“姥姥姥爷呢?”
薄耘说:“你姥姥为你这事儿急得不行,今天上午回的国,出机场就晕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打吊针,你姥爷陪着她。”
霍坤不看他,紧抿着嘴唇,只说:“妈,对不起。你别哭了。”
霍蓓蓓泪眼朦胧地看着儿子,老半天憋出一句:“等你出来,我要打你!”
霍坤突然笑起来,手抚上两人之间的玻璃,像在摸妈妈的脸:“嗯。”
霍蓓蓓将手隔着玻璃与他的手贴在一处,半晌,低声说:“你在里面要好好的,早点出来,再也不要做糊涂事了。妈妈已经快好了,一切都会好的,家里不能少了你。”
霍坤沉默片刻,低下头,用手背抹去眼泪,闷闷地应了声。
……
目送林助理陪着霍蓓蓓和霍家二老过了安检,薄耘和傅见微转身准备离开大厅去停车场,忽然,傅见微瞥到远处的两道熟悉人影,愣了下。
薄耘边走边说话,说着说着察觉对方不应声了,回头一看,傅见微停在他五六米外,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忽然一只手在眼前晃,傅见微回过神来,看了眼薄耘,再看过去,那俩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看到谁了?”薄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傅见微犹豫了下,略去了另一人,只说:“好像是明珪叔。”
“你要跟我一起叫小舅。”薄耘纠正他。
“哦。”
“我打给他问问。”薄耘说着就掏手机打给他小舅,但一直没人接。
薄耘改成发消息问他小舅是不是回来了,他小舅那边还是没反应。
他收起手机:“他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搞什么,别管他了,我们先回去吧。”
“嗯。”
……
“走了没走了没?”鲍桧扯着钟明珪的衣服小声问。
“你别扒拉我……走了走了。”钟明珪扒着落地指示牌小声说。
鲍桧松了口气,松开他,站直了,拍拍心口:“吓死我了。”
钟明珪也松了口气,但想想不对劲,回头问:“你怕什么?”
“你说我怕什么?我跟你这老东西搞对象,好他妈丢人的!薄耘不得笑死我?我不要面子的啊?”鲍桧严肃地说。
钟明珪嘴角狠狠一抽,正要反驳,注意到路人投来的微妙目光,一把扯住鲍桧:“别在这说!”
他俩换了个地方——鲍桧的车里。
鲍桧五天前把车搁在了机场的停车场里,然后一飞机飞到B国,把钟明珪揪了回来。
钟明珪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喝水的鲍桧,心情很复杂,想了又想,先问:“你能不能不要口口声声叫我‘老东西’?”
“你不老吗?”鲍桧嫌弃地瞅他。
“我老不老是我的事儿,你不要总这么说我。”钟明珪说。
“老东西老东西老东西!我就要说!你打我啊!老东西老东西老东西!”
钟明珪深呼吸:“行,我是老东西……那你为什么要纠缠一个老东西?你有恋老癖吗?”
“你才放那什么老屁!”鲍桧瞪眼道,“我这叫讨回公道!你他妈的当初还想蒙混过去,我|操|你这老东……老家伙!”
“你一定要加上‘老’字吗?”钟明珪问。
鲍桧大声嚷:“老老老老老老老老!!!”
“……”
钟明珪被他气得看窗外,反复深呼吸。
鲍桧见钟明珪不说话,冷冷道:“你敢操老子,就该想到后果!”
钟明珪回头看着他,暗暗磨牙,努力冷静,说:“鲍桧,我现在跟你说第八百零一遍:我、没、操、你。那天,你喝断片了,被个外国人捡尸,我好心救你,给你开了间房。进了房后,你说想吐,我就带你去洗手间吐。但你吐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拉着我不让走,说要跟我做|爱。我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说知道,我是薄耘他小舅,薄耘不让你领养小傅,你就要搞他小舅,你要气死他。
你后来屁股疼、全身疼和发烧是因为当时咱俩打了一架,你摔到了地上,我开着莲蓬头冷水冲你。然后你抱着马桶哭起来,跟我说你的家庭你的痛苦,然后睡着了。我只脱了你的外衣裤,拿毛巾给你擦了下身上的水,把你扶到床上去,我就走了。可能是当时你内衣裤湿着,我没给你换,还忘了给你调室内温度,你就着凉了。”
钟明珪一口气说完,然后意料之中地听到鲍桧说:“编,你继续编,怎么来回是这些?都不编些新鲜的!你看我信不信……我他妈的信就有鬼了!姓钟的,你他妈的都这岁数了,敢做不敢认,我好他妈的鄙视你!要不是老子聪明,就真被你瞒过去了!老子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哪个王八蛋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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