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剧本,夏培这一场是十足的脱戏,即便镜头带不到下面,也是一脱到底的剧情,然后成心海会一点点下移目光,眼底渐渐生出温度,一种属于成年男性的欲.念。
很显然,戏被改得面目全非。
门口,宁晖然从牧明毅身上下来,裹着白布站到一旁,这个人将衬衣袖口挽到手臂,拿过叶菲及时送上的水,向于力那边走。
到了近前,跟于力一同看过回放,牧明毅把宁晖然叫来:“我为什么把你扛起来,还用布罩上你?”
没想到会问自己,宁晖然有些紧张,怕说不对:“你应该是……不想跟别人分享我,对么?”说完,赶忙抬头反问。
牧明毅笑笑,鼓励地拍拍他的后背:“你说的没错,对这样的夏培成心海动了念头,第一个展现出来的就是他的占有欲。”
“你只能属于我。”
沉沉的磁性嗓音惹得宁晖然惊愕地看过去,正对上牧明毅投过来没有褪去温度的目光,宁晖然心猛地抖一下。
知道只是为了说服于力的入戏演绎,可心脏就是不听话地乱跳,宁晖然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
“牧老师啊牧老师,你什么都好,就是灵感来得忒玄乎,”于力指着画面让他看:“你说你要走戏时来多好,他们最后叫得太乱,镜头感不好,再来几条吧。”说着,扭头问宁晖然:“你咬到舌头的小细节处理得不错,还能再咬几次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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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到舌头,纯熟意外。
是宁晖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牧明毅抱起来的一种真实反应,于力当然喜欢。
可再去演绎它,无论怎么演都缺少那份纯真,拍了好几条于力都不满意,咬得宁晖然腮帮子都木了。
最终于导放弃,打算后期找个水平高超的剪辑师把两段拼成完美的一条。
接着要拍下一场,宁晖然还不能穿衣服,裹着白布坐在演员椅上休息,牧明毅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个纸杯,里面大小适中的冰块,晶莹剔透。
“咬进嘴里,你会舒服一点。”这个人对他说。
抬眼看看他,目光下移到纸杯,宁晖然仰起脖颈,倒了一块在嘴里。
乍时凉意充满口腔,消散了火辣辣的不适感,冰块撞到牙齿,宁晖然习惯地要去咬它,刚眯眼使劲,牧明毅摸上他的脸,不让他这么做:“别咬,含着。”
任凭嘴里冰天雪地,牧明毅碰触的地方却高热滚烫,连手指的滑动都特别敏感。
宁晖然稍微移开一点,没让牧明毅继续碰他。
把手放下,牧明毅拿过剧本坐到对面的椅子上,低头翻阅。
第15章
紧紧抓着身上白布,蜷缩在书桌上,夏培把露出的脚趾往里缩了缩,紧张地伸脖向门口张望。
成心海把他一路扛到教师办公室,屋内没人,每个桌面的陈设繁杂且有序,很多物品被分好类摆放一起,水杯,摆件,私人物品,包括半拉出来绑着软垫的座椅,生活气息浓郁,像会随时有人进来……
而且大概率是老师。
把夏培放在这里,成心海折返回去拿他衣服。
夏培聆听动静,心脏怕得突突直跳,裹在身体上的布都要被他自己扯碎了。
有脚步声响起。
夏培本能挪动身体飞快往墙角缩,身后档案架文具纸张全被挤到边缘,掉得掉,摔得摔,桌面一片狼藉。
成心海倚着门,故意最大程度地打开它,透入的气流和走廊的景物让夏培脸色惨白,他缩起肩膀惊吓地把头往布里扎,成心海流露笑意,随后轻盈地转动身体一脚把门踢上,衣服扔过去时,啃了一口手里没吃完的苹果。
什么东西砸过来,夏培怯生生露出一双眸子,见是衣服,赶紧往身上套。
头钻过T恤,却因为后背出汗发涩怎么也拉不下来,夏培又窘又怕,急得眼圈发红,成心海往他这边走。
像个受惊的兔子,他蹦跳着往相反方向逃窜,直撞上对面桌子。
……
“停停!卡!”于力皱眉,喊话宁晖然:“怎么?见着老虎了?!还蹦跶着撒花跑,都出镜了!没看见地上那个×啊?你看你站哪了?!”
宁晖然低下头,是离那个×八丈远。
不是忘记位置,是他知道接下来牧明毅要干什么,不但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种紧张感还瞬间彪到满值,他控制不住地想躲开他......
挠了挠头,他去看牧明毅,这个人脸转到另一边艰难忍着什么,双肩在微微抖动。
宁晖然狐疑,歪过身子去找他的脸想看个究竟,对方“噗嗤”一声喷笑出来,发出短暂的两声气音。
宁晖然傻了眼。
导演喊话,让从卡的地方开始接。
两人站好位置做准备,牧明毅垂下眼收敛所有,一声打板,他抬眼与宁晖然对视,一秒破功,笑场了。
别说宁晖然,就是在场所有人都跟见鬼似的瞪大眼睛,他们太少见到牧明毅笑场,就连跟他演对手戏的演员临时笑场,他也很少会有什么反应,最多不过牵牵嘴角。
此刻,他手捂嘴,谁都能看见他还在笑。
“你笑什么?”于力不明白。
“他像个兔子,会脸红的兔子……”指了下宁晖然,牧明毅清嗽两声,自我控制下来,竖起一根手指头对于力说:“抱歉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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