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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感觉特别委屈,特别难受,好不容易有了从来没有过的怦然心动,还是一见钟情最浪漫的那种,却偏偏想而不得,丢尽脸面。
    他不怕心动对象是个男人,他憧憬爱情天真烂漫,虽然一个人的世界孤独灰暗,但也有属于自己的小爱好,他喜欢看爱情文艺片,总会被其中唯美细腻的情感所打动,同性异性都会涉及一些。
    对性向他是没有太多心理负担,可这并不包括可以插足别人的感情,愚蠢的心动不但差点害他当众脱个精光,还刺激得他厚颜无耻地去咬别人嘴里的苹果,偏偏就被正主当场捉奸在墙……
    是他没问清楚,没搞明白就浑浑噩噩地钻入人家的圈套中。
    羞耻,懊悔,心痛,颓败……
    夏培说不清他有多少种感觉,反正全部缠绕一起,装在心里。
    天没全黑,夏培却不想再干活,跟老板请了假收拾东西准备关店回家。
    雨量充沛的季节空气格外潮湿,随便吸一口气都会觉得粘稠憋闷。
    像是要下雨了。
    夏培仰头望天,沉厚的乌云触手可及,天空无边无尽的暗灰色像极他此刻的心情,站在店门外,他使劲拽上面的铝制卷帘门,除了制造出刺耳难忍的声响,帘子纹丝不动。
    拧起眉,再次尝试仍旧如此,他很少这么生气,拍得头顶上方的铝门哗哗作响,手掌又痛又热,拿到眼前一看,红了。
    没一件事是顺的。
    咬着嘴,把眼里潮气逼回去,夏培踮起脚换另一只手继续去拉。
    铝帘经年不洗,爬满斑驳污渍,一双男人的大手倏然显现眼前形成鲜明对比,后背立时一阵温热,胸膛特有的质感激得夏培浑身一个哆嗦,不及转头,这个人有技巧地拍击门帘两端,一拉到底。
    转过身,成心海直起腰拍打手上的尘土,对着他笑。
    什么撞在心上,眼眶徒然发热,夏培忙低头掩藏,一句话不说迈开腿就走。
    “哎,干嘛啊?”后面在追,快步上去拉他:“帮你这么大忙一声谢谢都没有?没礼貌的小家伙,看哥哥怎么好好收拾……”
    话被动作打断,刚抓上便被猛力挣脱开,成心海无意识地下抠,在夏培洁白如雪的臂腕上弄出一道抓捏的红痕。
    吓了一跳,他连忙收手。
    没看见脸,像是用手背擦了下眼睛,夏培头也不回地继续走。
    成心海又上前,这一次没等碰到,夏培突然转身冲向他,低着头高举双臂一直把成心海推出好几米才调转头往反方向跑。
    ……
    差不多了,无论是剧本还是刚才的走戏到这里早该结束,夏培不该这么大反应,于力盯着画面眉头揪在一起,他没叫停,成心海第三次抓住夏培。
    小路静谧人影稀疏,就是有再多人也顾不上,压制着夏培胡乱反抗挥动的手,成心海将他困在一个粗壮的树干背后,位置并没出镜头,却也不是之前安排好的地方,于力让机子跟着推上去。
    老树扎根,脚下藤蔓缠绕,宁晖然被绊了一下,加重后背撞树的力度,凹陷不平的粗硬树皮正好磨砺在那个被钉子戳入的旧伤上,宁晖然克制疼痛,极力扭头弯折手臂挡住眼睛,不让成心海看他。
    最终手被拉下来,一双殷红湿透的眼眶,每抖一下睫毛便会带起大片潮热湿气,眼角周围已经被泪液浸湿了。
    这时候不该哭,更不该被看到,夏培猛地去推成心海:“走开,你不许看我!”
    脖颈被用奇怪的力度拉过去,牧明毅搂着他,后背有撑起来的感觉,宁晖然甚至听到对方手掌下压干燥树皮发出的细碎杂音,宁晖然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感到哪里不对劲……
    当然不对,于力立刻叫停。
    一声‘咔’非但没让牧明毅离开宁晖然,反倒让他的手从宁晖然后颈捋上去,牧明毅沉沉开口:“你抽烟了?”
    挺直的脊背出卖一切,宁晖然来不及想托词撒谎,只能大睁着眼,下咽一口唾沫。
    手上传来力度,牧明毅揪扯他头发,使得整个头皮发痛发麻,宁晖然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人低头贴到他耳廓:“不许再有下次,做得到吗?”
    僵硬地点头,宁晖然舌头都在打颤:“是,是,毅哥。”
    像是奖励听话的小动物,牧明毅手放开时在宁晖然脸上抚弄一下,然后抬手对于力示意,说重来一条。
    于力环胸,远远睨着他俩。
    叹了口气,他给出指导,别跟那破树干了,去那边窄巷。
    第22章
    一点点剥去手掌上的树皮碎屑,牧明毅接过递来的消毒湿巾擦拭污迹,宁晖然眼睛放在这人身上,脑子却不在。
    他正陷入深深的自我恐慌中。
    抽烟不对,他是做错了,可这件事的对与错并没在他心中激起多大涟漪,反而是惹到牧明毅才是他现在这种状态的根由所在。
    宁晖然发现自己怕他,怕牧明毅生气,怕他不高兴,这种怕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只是现在变得愈发强烈清晰,手心攥出潮湿汗水就是最好的证明。
    打开手看了一下,又捏起来,宁晖然把它藏进裤子口袋里。
    为他们清理好小巷准备拍摄,各组就位后于力深度与他俩进行沟通讲戏,精准地走了几遍,开拍前用指点他俩,意思是,都给我消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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