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玩儿野了。
唐观宁继续往前走,“所以在你眼里,放纵自由的生活更让你喜欢,你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个保姆、一个钟点工。”
梁晏秋追上去,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讲,我如果是要保姆大可以自己一个人住,又不是掏不起这个钱,你不能这么污蔑我对你的感情!”
“那么、你对我什么感情?”
“当然是……”梁晏秋本来以为是脱口而出根本不用考虑的话,话到嘴边却又消失不见。
什么感情?
当然是过一辈子的那种感情啊,唐观宁是他的,从小他就这么认为。
而且他这个竹马身边虽然朋友不少,但他毫无疑问、没有一丁点疑问自己是唐观宁最亲近的人,但要用哪种感情来定义,好像不太好说。
朋友?兄弟?
见鬼的哦,有谁会想跟兄弟上床啊摔!
梁晏秋知道自己对唐观宁有想法,对方也一样,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互相帮着解决的事情他们不是没做过,但真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虽然他也不知道都需要做什么准备。
两人在校园里逛了一圈儿,梁晏秋努力调整好情绪,介绍了一大通,临下课前离开了校园。
重新坐回车上,他期待地问,“有没有感觉想起来点儿什么?有没有?”
身边人眼神清澄,仿佛里面撒的小星星都要跳出来了,唐观宁用了两分钟认真思考,稍稍一敛眉,问,“操场中间的两棵大梧桐还记得吗?”
梁晏秋自然记得,他快速点了点头,“梧桐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在树底下跟我说、以后长大了要嫁给我?如果没有,那就是我记忆出错了。”
梁晏秋先是愣,反应过来后觉得脸开始红,嫁给唐观宁?
他说过这种话吗?
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他催促着唐观宁出发去下一个目的地,同时打哈哈道:“怎么可能,要说也是说娶你,我才不会说嫁给你这种话!”
唐观宁淡然道:“是么,那就是我记错了。”
见对方不追究,梁晏秋松是松了口气,但捂着自己怦怦跳的小心脏,又觉得有几分失落,可他真的说过这种话吗?
离开小学,这天余下的时间和第二天又去了初中和高中,基本都是梁晏秋在说,唐观宁安静在听。
等第三天把两人经常去的公园、商场、图书馆等等地方走了一圈,梁晏秋恍然意识到一件事。
周日,在最后一个地点——大学校园的图书馆顶楼,梁晏秋望着远处初夏的灿烂夕阳,感慨道:“说是陪你找记忆,我倒是又想起来很多之前忘了的事情。”
比如唐观宁帮他一起打架,最后自己睡在对方背上时听到的话,听到小小的唐观宁跟小小的他说一定会保护他。
再比如初中一起学习自己却先趴桌子上睡着时,落在脸颊上小心翼翼又倍加珍视的轻吻。
还有生日宴上他跟朋友们热热闹闹玩儿在一处时,唐观宁独自走开的落寞背影。
甚至想起了公园里因为自己受伤的唐观宁安慰他的事儿,他那时候才八岁,看着唐观宁满脸的血只顾着哭了,后来……
后来他为这事儿难过了好长时间,一直到唐观宁请他吃了好几次蛋糕,明里暗里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这股别扭劲儿才被哄好。
梁晏秋转身迈近两步,伸手摸了摸唐观宁掩在额发下、发际处的小伤疤,“你说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好,我承认我有时候是心有点大,你不开心都不说,我又不是不讲理,你要跟我说嘛。
“让我家聪明过人的糖糖用失忆这种拙劣的方式来表达被忽视的不满,我这个竹马当得挺失职,暗恋的要都是我这样,那真是活该单身。”
被夕阳余晖笼罩着的梁晏秋,声音里有些微的笑意,眼底却是愧疚、心疼与难过。
眼泪在说到最后时终于挣脱了眼眶的束缚,成串儿地滚落下来,被夕阳镀上了一层灿灿的橘红。
唐观宁抬手给梁晏秋擦眼泪,却根本擦不干净。
半晌,他只能轻声叹了口气,将人搂进怀里,“抱歉,是我不好。”
梁晏秋在唐观宁颈窝里摇摇头,只是这动作像是撒娇的拱蹭,他闷声开口,“是我总忽略你的感情,我以为来日方长,我们才刚上大学,后面还有很多年、很多年,我以为……对不起……”
唐观宁抚了抚梁晏秋的头发,“别道歉……”
梁晏秋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出去胡混,会好好上课,按时回来吃饭,不让你担心……不让你吃那些人的醋,他们才没你重要。”
唐观宁失笑,问道:“所以、秋秋宝贝,你刚才是表白了吗?”
梁晏秋顿了下,然后胡乱在唐观宁的衣服上擦干眼泪,抬起头,“对,我表白了,谁要跟你当朋友,谁想给你当兄弟,我要跟你上床!”
嗯,说了。
身心舒畅。
就是说完豪言壮语后,梁晏秋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可能已经在坏掉的边缘了。
闻言,唐观宁唇边的弧度明显了些,他扣着梁晏秋的后颈,吻住了他心心念念的人——第一次在对方完全清醒的情况下。
梁晏秋的眼睫颤了颤,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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