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心中一沉,知道自己醒悟得还是太晚了。他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陌生感和迷茫感麻痹了往常的小心谨慎,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更是让他无所忧虑。
然而,他却遗忘了,身体前主人是怎么死的!
他一直都处在危险中,从未脱离过,半个月的平静生活终究是到头了。不过……齐武是怎么发现的?自己可从未告诉过他关于平家的事情。
“你身上的伤……”齐武进屋了才发现玉凌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不由一脸愕然。玉凌随便解释道:“我有很多疗伤丹药,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齐武也不再多问,当时他在荒坡上看见玉凌的时候,就已经隐隐发觉了他的特殊之处,说不准就是附近哪个大家族的子弟,有些疗伤丹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齐叔,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我的仇家?”玉凌问道。
“我当时救你回来的时候,发现周围有三具尸体,他们身上佩戴着某种相同的徽章。今天我上山打猎,又看见了一群带着这种徽章的人!我就猜测,他们可能是你的仇家,于是就一路追踪下去。没想到他们真的来了村子,我只好赶紧跑来通知你。”
齐武一边说着,一边匆匆来到了后院,掀开几块青砖道:“下面是我家的酒窖,很是隐秘,你藏在里面不要出声。”
“齐叔,多谢了!”玉凌深吸一口气,跳入了酒窖中,现在可不是他逞能的时候。记忆中平家似乎出动了一位通玄境的高手,也正是这个人重创了他,如果对方找来了,自己一百条命都不够杀的。
齐武见玉凌藏了进去,赶忙将几块青砖盖了回去,踩了两脚之后便恢复原状。随即他慢悠悠地踱到了前厅,懒懒散散地躺在了椅子上。
齐武刚躺下不久,两个黑衣男子便出现在了门前,其中一人冷声问道:“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玉凌的少年?”然后把玉凌的长相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没有啊,我们村有赵凌张凌白凌,但没听说过你说的这个玉凌啊?”齐武虽然看起来憨厚,心思却极为细腻,此刻无比认真地摇头道。
齐武是个老实人,而老实人撒起谎来就更不容易惹人怀疑。
两人对视一眼,已经信了七八分,但还是冷冰冰地道:“我们要搜查一下。”
齐武暗暗克制着紧张,努力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道:“你们轻点,别把我东西摔坏了啊。”
两人懒得理会齐武这种小人物,只是各自将几个房间包括后院都搜查了一遍,最后重新汇聚在前厅。
“看样子真的没有,”其中一人皱眉道。
另一人叹气道:“真是奇了怪了,那小子能杀了三位养气境的高手,肯定受了重伤,没死已经很神奇了,一个月的时间估计伤都没养好呢,能跑到哪里去?”
“古连山脉周围已经被彻底封锁,一只鸟都别想飞出去,所以他不可能离开这附近。而且老大已经把周边十余个村镇搜遍了,就剩下这个临江村了。”第一个人若有所思地道。
“再去别的地方搜搜!”另一人咬牙道:“决计不能放跑那个小子,不然后患无穷!”
“抓紧时间吧!”两人又匆匆离去了。
齐武长长地出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感慨道:“阿凌到底什么来历啊,竟然有这么多高手追杀他,实在是太吓人了。”
话是这么说,这位淳朴善良的乡村汉子还是决定把事情隐瞒到底。当时他在山中打猎看见玉凌的时候,已经隐约感觉到玉凌的身份不简单,但是他实在不忍心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见死不救,最终一咬牙把他背了回来。
救人就要进行到底,齐武只是理所应当地想着。不过现在还不算彻底安全,齐武本着谨慎的心理,并没有把玉凌叫出来。
而此时的酒窖中,玉凌正在飞速地翻阅着灵戒,寻找着一种变幻之术。
“这事肯定瞒不下去,赵擎已经见过了我的样貌,平家的人一旦问到他,我就会暴露出来,必须得另想办法!”玉凌没有丝毫侥幸心理,很快选定了一种名叫《易形术》的灵技。
之前的玉凌并没有修炼过这种灵技,一方面是因为没必要,另一方面是因为难度太大。这易形术看起来简单,但真正要修炼出水平来,至少得一两个月功夫。身体前主人一心扑在实力的提升上,完全忽略了这种变幻之术。
但现在玉凌只能试一试,不试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迅速地浏览了一遍易形术,以惊人的记忆力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随即按照它的方法开始运转灵力,散布到全身各处。
在精神高度紧张集中的情况下,玉凌毫不费力地理解了易形术的要领,短短几分钟过去,他已经大概掌握了诀窍。
玉凌深吸一口气,灵力巧妙地运转在身体各处,只见他原本一米七的个子突然拔高,到了一米八五的高度,而瘦削的身形也在灵力的作用下微微膨胀起来,变得魁梧结实了不少,最后灵力运转到脸部,将五官都改变了很多。
最终,玉凌由一位清秀稚嫩的十二岁少年变成了一位魁梧结实的壮汉,换了齐武都绝对认不出来。就算是这样,玉凌也不太放心,又将酒窖中的许多灰尘涂在了脸上、身上,掩盖了原本白皙的肤色。
他刚做完一切,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阵喧闹:“哼,区区贱民,也敢蒙骗我们!幸亏那个叫赵擎的识相,把什么都说了,不然差点就被你蒙混过关。那小子绝对藏在你这里,还不把他交出来!”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齐武强自镇定的声音传来。
“不懂是吧,等我打断你几根骨头,再看你懂不懂!”一个阴狠的声音响起。
玉凌心中一凛,知道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了,便提起一坛酒,推开上面的青砖走了出来,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道:“你们在干什么呢,快放开我表兄!”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个黑衣男子不解地看着玉凌,完全没认出他来,便连齐武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玉凌隐晦地给齐武使了个眼色,提着酒走了过去:“表兄,他们是谁啊,我不过是到酒窖里给你选了坛好酒,怎么屋里多出这么多人?”
齐武顿时会意,虽然不知道玉凌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但他还是配合道:“我怎么知道,这两人蛮不讲理地冲进来搜人,我还奇怪呢!”
一个黑衣男子冷笑一声道:“少在那里装傻!那小子在你家里住了整整半个月,你还想狡辩,快点把人交出来!”
另一人也威胁道:“不要存有侥幸心理,我数三声你不作回应,就小心你的脑袋!”
“三!”那人煞有介事地开始数数。
齐武急声道:“他真的不在我这里。”
另一位黑衣男子冷声道:“那你说说,他跑哪去了?”
齐武赶忙道:“今天早上是还在,可我在外面打了一天猎,这会儿回来就没看见他了,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
“你的意思是那小子不告而别了?他这么有先见之明,知道我们要来搜他?”黑衣男子冷笑道。
另一人则看向玉凌,狐疑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