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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不知是什么情况,李启东不敢冒然进去。但好几分钟过去了,依旧不见郁铎的动静,这下他再也等不下去了,轻手轻脚地从草丛里出来,决定进去看看。
    重新回到虎穴,李启东的心里很害怕,恨不得立刻躲得远远的,但郁铎说得对,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要更加勇敢,更加有担当。
    然而李启东还没来得及靠近大门,厂房里又接连响起了几声惊天巨响!这次爆炸的威力比前一次强上数倍,幸好李启东及时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避险,才没有被波及。
    待巨响平息之后,危险才真正到来。他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座原本就破旧不堪的厂房,在他面前成片成片地崩塌,烟尘交织火光蹿上夜空,很快就吞噬了一切。
    “哥… 郁哥…”
    这下李启东也顾不得太多,连滚带爬地从树后冲了出来,冒着漫天的尘土,绕着破屋断墙转了好几圈,最后绝望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尽管如此,李启东还没有彻底放弃希望,他一边哭,一边手足无措地四处打电话求助。就在他一步步陷入绝望的时候,废墟里突然响起了江弛予的声音。
    “别哭了,叫救护车。”
    这个声音将李启东哭声生生掐断,他连忙抹掉眼泪,抬头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他看见江弛予打横抱着郁铎,从一片烧焦了的断墙后走了出来。
    李启东大喜过望,连忙冲上前去想搭把手,被江弛予一把挡开。
    江弛予将郁铎的头揽进自己怀里,声音喑哑:“别碰。”
    他还没从刚才的应激情绪中挣脱出来,脸上的戾色人心惊。他将郁铎牢牢圈在自己的领地里,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李启东被江弛予冰冷的眼风刮了个正着,傻傻愣在原地,连鼻涕眼泪都被憋了回去。
    好在这个时候警察和救护车及时赶到,李启东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将江弛予和郁铎一起送上了车。
    * * *
    第二天一早,清水村砖厂发生爆炸的事就上了本地新闻。
    刚开始的时候市民朋友们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被披露,大家才发现,这背后竟藏着一桩绑架杀人案。
    一时间群情激愤,到底是怎么样穷凶极恶的匪徒,才能在朗朗乾坤下当街撞车绑人!
    主犯王建明的生平很快被彻底起底,这位人称建哥的男子背后远不止这一起恶性案件。令人感到心惊的是,王建明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就因为一起杀人事件被判无期徒刑,不知为何居然至今逍遥法外,继续逞凶行恶。
    好在,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一切都在好的方向发展。这次不管怎么样,他都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林胜南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郁铎已经脱离危险转进了普通病房,只是暂时还没能恢复意识。
    他身上的外伤问题不大,经过处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棘手的还是眼睛。
    郁铎的眼睛在爆炸中受了伤,还需要经历几次手术才能恢复。
    尽管医生再三向林胜南保证,郁铎的眼睛没有伤到关键部位,经过治疗就能完全康复,不会造成失明。但她还是守在郁铎的床头,默默垂了好几次泪。
    时间来到八点,家里的女儿也该去上学了。林胜南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准备出去给星星打个电话。
    她刚回过头,就看见江弛予一声不吭地靠在门框上。
    今天的江弛予已经不见昨天夜里阴戾冷硬的模样,看上去温和又平静。
    “你来了。” 林胜南暂时放下女儿的事,起身来到江弛予面前。
    江弛予刚配合警察走完流程回来,市里发生了这样的恶性事件,上面特别重视,连夜就成立了专案小组。
    “他怎么样?” 江弛予问。
    林胜南道:“挺好的,就是眼睛…”
    郁铎的眼睛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江弛予是明白的,那天在爆炸发生的最后一秒,郁铎已经处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但他还是条件反射一般,将江弛予按进了他的怀里。
    “不进去休息一下?” 林胜南试探性地问:“柜子里还有一张折叠小床。”
    “不了。” 江弛予像回过神一般,站直了身体,道:“我准备走了。”
    “你还要回 B 市吗?” 林胜南的目光在江弛予的身上转了一圈,见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清理包扎过了,这才放下心来。
    “对。” 江弛予回答道。
    听江弛予这么说,林胜南沉默了几秒,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郁铎,对江弛予道:“你和我出来一下。”
    从住院病房出来,再穿过一条走廊,就能来到一条宽阔的空中连廊,不少病人的家属为了省下陪护的床位费,夜里都在这里打地铺。
    清晨正是这里最忙碌的时候,大部分家属都已经起身,正忙着整理洗漱和张罗早餐。
    林胜南坐在长椅上,正打算点起一支烟,看了眼墙上的禁烟规定,又默默收了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其实那年,他坚持要送你走,也是迫于无奈…”
    江弛予没想到林胜南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件事,他从饮水机前装了两杯热水回来,来到林胜南身边坐下,听着她缓缓述说着当年的来龙去脉。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从二人面前路过,她的手里拿着缴费单,怀里抱着孩子,看见一位护士推着病人匆匆走过,连忙上前去拉住护士的胳膊,焦急地询问着什么。护士耐着性子回答了几遍女人的问题,见她仍旧没有听明白,就一脸不耐烦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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