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骁:“嗯,还惦记考第一。”
陈作舟笑:“以后争第一的机会还多,好好学。”
骆骁:“嗯。”
骆骁的目光落在场内那些高三生的身上,有的家长已经入场,几个家长寒暄着,有的家长还没入场,场内的学生翘首以盼。
陈作舟看到骆骁的目光,也顺着看了过去,每个班的凳子和胸针都是定量的,没有骆骁的那一份。
他把自己胸前的纪念章摘了下来,别在了骆骁的衣服上,骆骁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正在给自己佩戴胸章的老师,有些愣神。
陈作舟细致地别好胸针,然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骆骁还没回过神,他知道这里不该有他的一份,不然老师也不会把他的送给自己。
“想什么心事呢?进去吧!”陈作舟说。
骆骁看了眼脚边的红毯,又看向陈作舟。
陈作舟笑呵呵的:“嗯,进场了。”
骆骁想说,他没有家长会来,他就是下楼过来看看,没准备参加,可对上陈作舟的目光,骆骁还是点点头:“好。”
他学着池越之前的动作,上前半步,拥抱了一下陈作舟,他不知道池越之前在这个时候有没有跟老师说话,但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也就一句话也没说。
陈作舟是有些意外的,他给自己的学生们佩戴了一个早晨的纪念章,只有池越和骆骁回给他了一个拥抱。
陈作舟含着笑意的眼睛里多了些别的情愫,他宽厚的手掌拍了拍骆骁的后背,说:“孩子,你成年了。”
骆骁听到这低沉的声音,鼻子酸了一下:“嗯,谢谢老师。”
他早就过了十八岁生日,却在今天听到来自长辈的这句话。
两人进了场,陈作舟把骆骁按在了一班最前排的座椅上,没多久,他又拿来了一本宪法书,递给骆骁。
骆骁疑惑。
陈作舟说:“拿着,都有。”
骆骁回头,看见身后正在和家长聊天的几个同学手里果然都拿了一本。
接下来就是按照流程教师代表和学生代表上台演讲,骆骁一直没回头看,他知道池越坐在班级最后排,却不知道他身边坐着的是谁。
陈作舟搬了张椅子来坐在骆骁身边,时不时跟骆骁聊两句,一班学生们也都新奇于骆骁的到来,不过细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主席台上话筒被递到校长手里,四周的广播里传来手掌拍话筒试探的声音,骆骁抬头看去。
校长的讲话不像平日里那样官方,这次他如同拉家常一般,谈了青春,谈了感恩,谈了梦想,谈了未来。
温馨的音乐声响起,台下家长和孩子们交换书信,骆骁靠在椅背上扭头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都是动容,有人目含泪花,有人在与父母深情相拥。
骆骁有点新奇,他不知道信里都写了什么,不过如果是他写,一定写不出什么煽情的东西。
不过,他走了红毯,听了演讲,有班主任给他戴的成人帽,也算是参加了自己的成人礼。
或许是因为有家人到来的原因,同学们今天没几个有精力和他打招呼的,骆骁一直安静坐着,时不时和身边的陈作舟说几句话。
典礼结束的时候,别的学生们情绪还有些失控,骆骁先出场,走到场边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池越的方向。
果然池越看见了他,池越的眼睛里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在与骆骁对视的时候,轻轻笑了笑。
池越身边坐着一位老人,老人年迈却精神,后背挺直坐姿端正,大约是察觉到了池越的目光,他也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骆骁猝不及防和老人的目光撞上,老人的目光如同一柄金属打造的沉重利剑,刺破一切温柔与轻松,带着莫名的压力,落在了骆骁身上。
骆骁面上的笑容敛去,薄唇紧抿,毫无退缩地回望。
几秒后,老人眸中的锋利褪去,骆骁扭过头,朝着酒店内走去。
回房间的一路,骆骁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心跳加速后知后觉而来。
午饭时,房间的房门被人打开,池越走了进来,他的动作有些急促急促。
骆骁听见动静,抬头看去,池越额前碎发有些凌乱,在看见骆骁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他才像是一颗心安定下来了一般,立在原地叉腰喘气。
骆骁的手边放着成人帽,红色的帽子显眼,本该是家长为孩子佩戴的,骆骁的家长没来,是陈作舟给他戴上的,骆骁问:“你怎么这么着急?”
池越深呼吸几次,揉了揉脸挤出笑容:“我还以为你走了。”
骆骁摇头:“没,听说你们下午走,我就续了一天房。”
池越走过去,旁边有空置的沙发,他却非要挤在骆骁身边坐。
池越抱住骆骁,动作有些重,骆骁没嫌疼,还顺势靠在他身上,问:“你吃过饭了吗?”
池越:“吃过了,你没吃吧?”
骆骁“嗯”了一声,他在楼下时面上淡定,却在回到房间后有些失神,老人的眼神太锐利,强势而固执,骆骁看得出来,那是想要掌控人的眼神。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他比谁都敏感明白,池越家人不接受池越与他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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