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曹哥:真羡慕你们,不想学高中课程了就能回去学大学课程。
周期表:我还羡慕池哥呢, 成绩好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在家备考就行。
老钱:别说, 没池哥在,我抄作业都不敢随便抄,以前抄骁神的, 后来抄池哥的,现在好了,要自力更生。
周期表:事实证明,需要做新世纪独立男性。
老钱:…
骆骁看见他们聊起池越,五人群里池越的头像一直在, 却在这一次次吐槽声中没露面过。
骆骁盯着池越的头像发呆, 池越的头像是一棵苹果树,隐约记得刚加微信的那会儿。
他的头像还是个动漫人物,后来也不知道哪一天,不声不响地改了, 就像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池越对他好的每个细节都被融入进了他的生活里。
没他时候, 做的每件事都不合心意。
群里还在聊着,从零碎的话聊到试卷题目,骆骁出神时,看到有人在艾特自己, 点回去一看, 是几个人为了一题争得不可开交,拉骆骁出来判定。
骆骁看了眼拍下来的题, 重新拧开笔盖,抽了张白纸出来,演算好后拍照发到群里。
群里顿时安静了几分钟,钱乐成感叹道:骁神还是骁神,宝刀未老。
骆骁说:我只是不高考了,不是傻了。
周期表:垂死病中惊坐起,傻子竟是我自己…
难题解决了,几人又嘻嘻哈哈聊了一会儿,群里重回平静。
高三的学习很紧张,他们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真的觉得压力太大快撑不住了,就会来群里嚎几句释放压力,闹腾一会儿,然后再乖乖去学习。
都是要奔赴梦想的人,没谁想贪图现在的快活。
时针指向一点,骆骁打了个哈欠,关掉台灯钻进被窝,他以前是躺下就能睡着的,那时候满脑子除了数学题就是数学公式,梦里都在学习,有时候一觉醒来,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睡觉。
可现在,骆骁哈欠打了几回,却始终没有睡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就变得特别杂乱,偶尔以为自己要进入梦乡了,脑海里又突然浮现起池越的笑容。
骆骁躺在床上,这次没急着睡,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想,他和池越不是没有经历过异地恋,年后他们就很少见面,那时候以为日子已经很难熬了,可真等到连人都联系不到的时候,他才能体会到,之前尽管不能天天相见,发出去的每条消息都会得到回应,心里一直有个位置,等着他走近,填满。
可现在…
他没给池越发消息,不是因为不想主动,也不是因为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不会回复他,而是他不想给池越造成负担。
他的家人那么反对,反对到宁愿把池越带回家,也不肯让他继续留在学校,他不想去找池越,哪怕很想念,特别想念,却还是忍耐着,不希望池越的选择因为他的消息而动摇。
那样煎熬的是池越。
可是,他真的很想池越,看一眼也好。
骆骁有时候会走神,他想,如果他不考虑那么多,是不是就能缠着池越,让他无论如何每天都要给自己发消息,每天都要理理他。
骆骁摇摇头,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也没办法为难池越。
日子一天天过去,池越上车的那天下着小雨,远处的树木才刚抽芽,现在天气晴好,路边绿化区繁花似锦,争相斗艳。
附中今天给高三准备了心理辅导的讲座,骆骁买了几份全家桶,拎着去了附中。
曹卓他们三个人互相较劲,已经连续两次放假没回过家了,争分夺秒地在备考,听说骆骁能去附中,一个个在语音那头叫大哥叫得特别甜,嗷嗷待哺等待投喂。
骆骁进学校的时候给曹卓发了个信息,过了几分钟,曹卓回了个哭唧唧的表情,说是演讲大厅的门被看管得严实,现在溜不出去。
骆骁不想去听讲座,于是转方向去了宿舍楼的那边,宿舍楼外面的花坛被重新翻过土,之前的花都没了,种上了灌木,修剪成“高考必胜”的造型。
骆骁围着转了一圈,各种角度看过后,颇为赞叹,附中在这花里胡哨的方面也是当仁不让的。
宿管阿姨没拦,骆骁就自己上了楼,快爬到六楼的时候,骆骁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自己来的时候没带宿舍门的钥匙。
骆骁也没调头下去,还是上了六楼,走到宿舍门口,意外地发现门并没有锁,骆骁紧抿着唇,心脏在看见门锁的那一刹那加速跳动,推开眼前的这扇门,池越也许就在里面,回过头有些诧异地问:“骁骁,你怎么来了?”
骆骁在门口站定了两秒,没听见门后的半点动静,他慢慢推开门,只看见空荡荡的寝室。
骆骁有些愣神,所有的期待在这一秒都化成虚影。
寝室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搬走了,回归成了骆骁高二刚转校来的样子,没有池越生活过的痕迹,阳台上的那盆没了刺的仙人掌已经发黄枯萎。
他看着那盆仙人掌,想起了当时袁宿把盆栽退回来,说是寝室放不下了麻烦收养,当时的骆骁很想养,可池越说养不活就是在杀生,两人唇枪舌战四五分钟,池越妥协了。
现在想想,骆骁有点想笑,又不太能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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