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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紧接着便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祁青暮跟在顾屿的后面,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上层人士,他们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大肚子矮个子、浓妆艳抹大波浪……
    不动神色地收回视线,祁青暮直视前方。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高台上的女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这个方向。那双眼睛里似乎隐隐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祁青暮猜测,那可能是恼火愤怒的表现吧。
    顾屿不请自来自然会惹到很多人不满,比如说连表面和气都不想装了的白徐泽,要不是身旁他的妻子拼命拉着,恐怕早就冲上来一拳打在顾屿脸上了。
    “白先生很生气。”祁青暮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传话过去。
    顾屿明知道他说的是谁,但仍然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的救救,几度讽刺地扯了一下嘴角。
    “这里有很多白先生。”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生不生气跟我有一分钱关系?
    顾屿但笑不语。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走到高台下面,祁青暮还算客气,停在距离较远的位置,也不在意别人看向他的眼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顾屿身上。
    相比之下,顾屿就像回了花果山的美猴王,他故意摆出一副‘没错,我就是来气死你们’的态度,一只脚抬起踩在高台上,笔挺的西装跟这流里流气的动作丝毫不相符。
    “顾屿,你……”白徐泽刚一开口,就被白真蓉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他憋着一口气,显然气得不轻,但还是看懂了姐姐的眼神,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一旁的中年女人保养得还算不错,一边揽住白徐泽的手臂,一边扬起一个和善的笑容。
    “顾屿你怎么才来啊,来得晚了点哦。”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祁青暮有些诧异地瞧了这个中年女人一眼,她很聪明,也很识时务,知道自己丈夫刚才的反应一定会被客人看在眼里,为了解围,很是自然地对顾屿发出亲切的问候,以小辈迟到的借口来解释丈夫为什么反应激烈,又用这种家人之间亲密的语气安抚其他人:看啊,顾屿跟我们是一家人,他只是迟到了,并不是没受邀。
    就好像他们一直都是一家人,所有外界传言的不合都是一些家长里短、小打小闹。
    顾屿明显对他这位舅母不感兴趣,对上白真蓉深沉的眼神,顾屿倒是没反驳,盯着她的眼睛,却是一字一顿地回复舅母道:“坐地铁慢啊,后来还是白杰派司机来接的,不然一时半会可到不了。”
    三言两语把白杰供出来,祁青暮抿着唇,微微低下头,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白杰一家三口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了。
    果然,白流希立刻出声道:“什么?你还跟小杰有联系呢,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呢,早说的话我们来的时候,就顺路把你们捎过来了呀。”
    白真蓉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几秒种后收回视线,看着顾屿表情严肃道:“迟到了,向客人们赔罪。”
    “不用吧,有谁在意么。”顾屿哼了一声,不过还是绕上一侧的台阶,皮鞋踏在高台上。
    他一步一步走向话筒的位置,祁青暮被这一幕惊到。
    顾屿要去说什么?他好像很听白真蓉的话……
    不对,他不是听白真蓉的话,他的目的是话筒?
    本以为所谓的‘大闹一场’是在酒会期间向其他上层社会的人士揭穿白家这些人的真面目,看着他们强颜欢笑拼命解释的样子欢愉一下沉闷的心情。
    可是……
    还不等祁青暮捋顺思路,接下来台上两个人的互动更是让他惊得睁大了眼。
    顾屿看起来不怀好意地走到白真蓉附近,而后者则是坦荡地让出了话筒前的位置。
    白真蓉这一举动明显又一次掀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祁青暮距离人群比较近,他听见有人在质疑白家和顾屿的关系是否真的像传言中的那般僵硬,也有人说顾屿就是来挑事的,白真蓉碍于面子和客人们才不敢发作。
    “顾屿身上有遗嘱,白家人还是要忌惮他几分的。不过他小小年纪还是幼稚,看看今天迟到后的派头,真是……”
    后面两声啧啧,带着几分鄙夷的感觉。
    祁青暮不动神色地睨了一眼说这话的人,一个啤酒肚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穿的衣服是大牌但是没什么时尚可言,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此人跟白家应该是有合作关系的,不然也不敢在白氏酒会上公然调侃白家人。
    下一刻,话筒里传来顾屿那低沉磁性的声音。
    “今天,我顾屿身为顾家人,站在白氏酒会的会场里。”
    他的尾音拖得有点长,慵懒挑眉。
    “主要呢,是想跟大家说一下白氏下一任家主继承的问题。”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祁青暮先是愣愣地看着顾屿,随即快速反应过来,视线掠过周围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包括白徐泽。
    但这里面还是有两个反应不同的人。
    那就是一直面无表情甚至默认顾屿任何行为的白真蓉,以及站在台下,与自己妻儿都站得笔直没有丝毫反应的白宗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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