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言挑了下眉,虽然看得出景随在现想,但答案完全正确,他了解了景随的水平,也就不为难他,点评后让他坐下。神游没关系,如果下次叫了答不上来,再算账。
景随答题时也对自己的烦恼有了突破性进展。
他这种人压根不适合发愁,再怎么想脑子都是麻的,他就应该解题,条件、公式在脑中无比清晰。
他拿起书随便找了道题在心里带入。
尧逸呈,独断专行、擅自行动并且存在隐瞒情节,问,当事人该不该生气?
景随:答,该。
当事人认为,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景随:答,他给我道歉。
提醒当事人,尧逸呈当场就道歉了,但是你没接受,请问当事人为何自我矛盾?
景随:……
景随想了下:答,他不诚恳。
那么请问当事人,尧逸呈方应该如何道歉,你才会接受?
景随:答……他要坦诚……
请当事人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请给出具体解题思路。
景随:他要说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
景随:比如……
知道我父母的事情之后,他有没有觉得我特没用。
是不是其实,从始至终,我在他眼里都是一副很可笑的样子,自己在那装酷装潇洒。
却不知道他早就清楚我的真面目。
我是连决绝、放弃都做不出的废物。
被至亲一点点蚕食,却仍然在痛苦中保持沉默。
跟他一点都不一样。
尧逸呈真勇敢。
从他告诉我,他要和家里对抗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好厉害。
我真羡慕。
你说,他能不能,
不要看不起我。
……
用解题的思维剖析,景随思路异常顺滑,自顾自思考完后意识到什么突然慌张地脸热起来。
他合上书丢桌子上,酷酷的靠椅子坐好,抿抿唇唾弃自己。
我在想什么?
尧逸呈怎么看我重要么?
啧。
我是真的傻逼。
景随想。
我为什么要在意他的想法?
第三节 课结束已经快五点,也差不多到了饭点,身边奥物班的同学一个赛一个激动地光速撤离冲去食堂,景随没什么胃口,留在最后慢吞吞收拾书包。
“景随,”陈新言擦干净黑板,站在讲台上叫他,“跟老师聊聊。”
陈新言说着抱起书走出教室,站在了走廊上。景随跟出去,走廊另一侧是花园,没有窗户遮挡显得视野开阔,他深吸一口气,就感觉心情平静不少。
“老师。”景随恭敬道。
可能因为陈新言知道他和尧逸呈的关系,在他面前自己就是在校已婚,所以面对陈新言景随莫名尬且拘束。
“有什么心事吗?”陈新言温和道。
景随抬眼看他,就觉得这人真的很像一个老师,很典型的、博学文雅的那种,周身散发着平和沉静的气质,是经年累月从知识、书籍、阅历沉淀出来的,带着厚重、带着包容。
“没,”景随有些发愣,摇摇头,忽然就没忍住道,“老师很早就认识尧逸呈是么?他以前是什么样?”
陈新言意外:“……什么样?”
景随更尴尬了,撇头道:“就是他在国外都做什么?”
“哦,”陈新言朗声笑了,恢复平常的语气,好似很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尧逸呈大学学的金融,但是其实高中没毕业就参加工作了,他在金融方面的天赋原本就比其他人优越很多。”
景随看回来,追问道:“他都做什么?”
陈新言陷入回忆:“大学那会儿在做投行,还是盛诺的高层呢。盛诺你知道么?”
景随觉得耳熟,但想不起来。
“算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投资银行吧,动辄影响全球金融局势的那种大集团,”陈新言顿了顿,“他在里面非常活跃所以升的很快,大前年的‘奇士顿融资案’、‘英镑狙击事件’、去年的‘网信泡沫危机’都跟他有关系。”
陈新言笑了下:“当时我见过他,以为他会踌躇满志地向我讲述这些大事件,却没想到,”陈新言神色有些古怪,“我也是个普通人,见个一米九猛男跳芭蕾也会震惊的!”他突然略兴奋地掏出手机,“我有偷偷录的视频你看么?”
说实话,景随想看,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表现出想看的样子,就僵硬地想嫌弃几句,陈新言却很自顾自没理他,几下翻出视频打开播放,景随就顺便闭嘴了。
景随想像尧逸呈踮起脚尖柔美舞蹈的样子,原本觉得诡异,但如果配上他那张漂亮的脸蛋,浅褐地发色琥珀似得眼睛,对了,右眼角下还有一个可爱的小痣。
还挺唯美的。
景随把幻想照进现实,发现它们重合了。
老天爷,真的有仙男。
他不自觉随着音乐点头,看着看着,忽然察觉到跳芭蕾的衣服,真TM紧身。
视频里的尧白天鹅在那翩翩起舞,跟光着膀子似的,景随心底忽然涌起一道有劲力的暗流,啪啪抽着他,让他的心跳快到发疼,一时只想骂妈的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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