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泽没太听懂,“什么意思?出什么事了?”
陆书楠按捺住大骂的冲动,“出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底?我问你,李云云是谁?”
顾山泽微微愣了下,“怎么问起他?”
听到这不确定的语气,陆书楠瞬间认定了,“他跑去你家里,把洲洲气走了!”
顾山泽猛地惊住,电话已经挂了。
李云云,他努力回忆着这个名字,不是完全没印象,还真是某个跟他有过瓜葛的人。
他连忙翻开微信列表,一直翻到底,也没找着这号人。
他才想起,和他有过不正当关系的人,全被他删了。
他在酒宴上,觥筹交错,唐铭维朝他招手:“山泽,你过来。”
顾山泽只能暂时放下手机,过去和几位老总打招呼。
好容易对付完应酬,他对唐铭维说:“唐总,我家里有事,得回去一趟。”
唐铭维不满地道:“家里有事,公司就没事了?山泽,你是山远的接班人啊,以后要坐在一把手的位置的,家里人如果不支持你的工作,是不是该提前考虑一下?”
顾山泽没有答话。
唐铭维端着酒杯,指向宴厅里西装革履的老板们,“成功的男人,家里必定是有个贤内助的,你想想你爸妈,是不是这样?”他语重心长,“不要太宠老婆,感情是两个人互相理解。”
顾山泽礼貌地微笑,“我还是得回去,我的老婆,就是用来宠的。”
第47章
沈冰洲喝多了,闹了一场,睡了。
第二早起来,陆书楠下楼买了早餐,回来就看见他自己起床了。
“醒了?有没有头疼?”
沈冰洲醉得并不严重,只是借酒发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陆书楠小心地组织了语言,“顾山泽有跟你说什么吗?”
“说了。”
“说什么了?”
沈冰洲无力地笑了笑,“他说对不起。”
这是承认了啊。
陆书楠把稀饭盛到小瓷碗里,放上几颗咸菜,摆到沈冰洲面前。
“那现在呢?打算怎么办?”
沈冰洲看着碗里的早餐,只觉心力交瘁。
“我能怎么办?他是花。花公子,大家一早都知道,今天是李云云找上门,明天保不齐还有张云云、王云云,他们都会像李云云那样觉得,我一个残废,凭什么做正宫?”
陆书楠默了默,“你别这么想,上次不是看到了吗?他是想改过自新的。”
“他想改过自新,不代表以前欠下的桃花债不用还。”
陆书楠依稀记起,上次恶作剧的时候,顾山泽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叹气,真麻烦啊。
沈冰洲没什么胃口,索性放下了碗,“但是不怪他,归根结底,还是怪我自己。”
“我自己心里,其实是认同李云云说的那些话的,我也好希望自己是个健康的正常人,不用麻烦顾山泽照顾我,可以随心所欲和他做所有事,但我就是,站不起来啊。”
昨日,李云云说的每一句话,字字句句戳在他的心伤上,终究是因为这双腿,自卑了。
自卑到落荒而逃。
沈冰洲哂笑着说:“我觉得我很别扭,我居然觉得我有些配不上顾山泽。”
陆书楠心里猛地惊了下。
残疾对一个人的影响,比他预想中还要恐怖。
家里的门铃响了,他愣怔地起身,一开门,顾山泽在外面。
顾山泽买了今早最早的机票,一路赶回来,风尘仆仆,面容憔悴。他着急地往里闯,“洲洲?”
沈冰洲坐在餐桌后,抬起的眼眸疏离冰冷。
顾山泽顿时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两人僵持着不说话。
许久过去,顾山泽上前了两步,“洲洲,你先跟我回家。”
沈冰洲面无表情地说:“李云云在家里等着你呢,不先去看看他?”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顾山泽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李云云的联系方式,结果号码是空的,他更加想不通对方怎么会找上门来。
这幅懊恼的模样,却更加坐实了沈冰洲心里的猜疑,他觉得胸口好像突然被什么重物压住了,只想无理取闹地发脾气。
“顾山泽,你要还想好好跟我在一起,就把你这些自己都记不清楚的桃花债全部处理干净,否则,不要来见我了!”
顾山泽眼睛冷了冷,突然冲过来,推起他就走,“你放心,我现在就带你去处理!”
沈冰洲不想跟他走,又反抗不了他,大喊,“我不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他!也不想见到你!”
陆书楠急忙阻拦,“你还是让他安静一会儿吧,等你处理好了,再来。”
顾山泽脸色铁青,“行,你在这儿等我。”
从陆书楠家过去,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顾山泽冲进家门,率先看到茶几上乱糟糟的外卖盒。
行李箱还扔在地上,熟悉的款式,上头贴着花里胡哨的贴纸。
顾山泽顿了顿,冲进卧室,床上明显有人。
他一把掀开被子。
看清了床上的人,顾山泽额角青筋鼓起,咬牙切齿,竟然没说出话。
少年睡得正香,受了惊扰,迷迷糊糊地睁眼,“啊,顾山泽,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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