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摸了摸肚子:“今天是徐老师带我们出来的,明天上秤体重要是涨了,徐老师应该会体谅我们吧?”
周圆一句话打破了她的侥幸:“想什么呢,徐老师能有这么通情达理?”
沈乔沮丧的垂下肩。
男女洗手间是对着的,旁边是抽烟区。
沈乔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抽烟的沈望,他靠墙站着,深灰色的西装,肩阔腿长,气质清绝。
沈乔对他没有非分之想,但偶尔也会被他的“美色”吸引住视线。
就像此刻,她的脚步停在那里。
沈望将烟取下,夹在指间,白皙修长的手指,指骨微屈。
灰白色的烟雾,仿佛给视野加了一层模糊滤镜。
周圆非常识趣的先走了。
她是不太清楚沈乔和这位哥哥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但隐约的第六感告诉她,分不清到底是谁,反正总有一方的感情是不纯粹的。
沈乔也只是短暂的晃了下神。
“婶婶说,你最近经常咳嗽。”
他不语,眼眸半阖。
沈乔指了指他手里还剩半截的烟:“是因为抽烟?”
沈望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手,看了一眼。
不见火光,只有烟草燃烧时的烟雾。
他并不在意,随手将烟揿灭:“聚餐?”
沈乔说:“有个歌舞剧的导演过来选角色,我们老师就带我们过来了。”
他点头,又问她:“选上了没?”
沈乔叹了口气:“我不符合要求。”
沈望若有所思:“想要那个角色?”
沈乔一愣:“什么?”
他没有解答她愣住的疑惑,而是简单直接的说出:“想要的话,我去说一声。”
直到这一刻,沈乔才大概体会到,钱和权力,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未来。
别人费劲心思想要的机会,他只需要一句话。
沈乔拒绝了。
先不论她到底想不想要这个角色,就算她想要,她也会凭借自己的努力来得到。
而不是走这样的捷径。
她说这话时,太过正直磊落。
沈望从刚才的慵懒靠墙,也逐渐挺直了肩背。
灯光是明亮的,她站在走廊里,灯光下。
而沈望,则被那堵墙挡着,只有角落一方光明。
沈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在短暂的几秒钟,他的眼神确实发生了些许的改变。
然后再次回到以往的漫不经心。
“嗯。”
简单的单音节过后,他又点燃了一支烟。
金属质感的打火机,她听到点燃火光时的声响了。
寂静夜里,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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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沈乔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总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伤害到了沈望。
当时并未察觉,直到回宿舍以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自己当时的义正言辞,无异于是把沈望给打上一个卑鄙的标签。
靠手段来抢夺别人得来不易的机会。
可是,沈望从来不是会去管这种闲事的人。
是因为那个人是她,所以他才会愿意去管一管。
自己却......
沈乔翻了个身,有些痛苦的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
都怪自己说话不经大脑。
还是找个机会去道歉好了。
于是第二天,上完课以后她就去附近花店买了一束花。
既然是道歉,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
可她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到该送他什么。
沈望好像什么都不缺。
最后还是决定送花好了。
花是万能的,生日的时候可以送,祝贺的时候可以送,告白的时候也能送。
那么道歉自然也可以。
挑来挑去,最后还是让老板帮她选的。
向日葵和香槟玫瑰,周围是一圈小雏菊。
花店老板也是女生,她把花用浅蓝色的包装纸包好,笑着和沈乔说:“现在像你这样会给男朋友送花的女孩子很少了。”
沈乔正拿着手机回复周圆的消息,听到老板的话后她整个人愣住,急忙反驳:“不是男朋友,是哥哥。”
这回轮到老板愣了,她低头看着手里已经包好的花:“那这花的花语......”
沈乔收好手机,只听到了前三个字。
她笑道:“这花是用来道歉的,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反正送花准出不了错。”
道过谢后,沈乔拿着花离开。
花店老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兄妹之间应该不会多想。
哪怕向日葵和香槟玫瑰的花语都是示爱。
第十一章
沈乔拿着花去了沈望家,客厅里只有王婶在。
见她手里还有花,王婶笑着问她:“这是哪个小男孩给我们乔乔送的花?”
沈乔说:“这是给沈望的。”
王婶抬眸:“哦?”
沈乔抿了下唇,小声说:“昨天好像惹他不开心了,所以过来赔礼道歉。”
王婶被她的认真给逗笑。
沈望这个人,怎么说呢。自己也算是看着他长大。
他虽然看着不近人情了些,但也不至于到不讲理的程度。
相反,因为他的冷淡性子,以及对很多事情的不在意,让他可以无限容忍一些人或一些事。
本身就没放在眼里,更不可能往心里去。
但转念一想,这个人是沈乔。
再联想他昨天的一言不发,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怎么敲门也不应。
大抵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这辈子最多的情绪波动,都给了沈乔。
王婶也不打扰他们,她今天有事出门一趟:“沈望在书房,昨儿个就在,一晚上都没出来。厨房里有粥,你待会端一碗上去,先哄他吃了。”
沈乔虽然并没多大的把握,但还是让王婶放心。
王婶便真的放心了。
她走后,沈乔进厨房盛了一碗粥,鸡肉的,香味浓郁。
她自己闻着都有点饿了。
咽了咽口水。
小的时候她经常去沈家找王婶,每天下午王婶都会给她煮粥。
对沈乔来说,王婶煮的粥就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她想着先把沈望哄好,然后再下来填抱自己的小肚子。
于是一手抱着花,另一只手端着粥碗。
空不出手敲门,便用脚踢了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