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正摆弄着桌上那个不倒翁:“还没呢,今天我舅舅舅妈过来,应该会晚点开饭。”
年关将近,一想到沈望要一个人在酒店过年,沈乔的怜爱之心瞬间被激起来了。
“要不你先回去,等年过了再过来?”
“没必要。”他说,“在哪都一样。”
“可是那边至少有王婶陪你。”
“王婶回老家了。”
也对哦,这个重要的日子,王婶肯定是要回去陪家人的。
沈乔为难的咬着下嘴唇,沛城这边的风俗是要守岁的,也就是一家人一晚上都得在一起。
意思就是,沈乔没办法在她爸妈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出去找沈望。
那他今年又要一个人过年了。
“那你到时候吃饭怎么办呢?”
“酒店有厨师。”
“年夜饭也在酒店吃?”
沈望并不在意的语气:“嗯。”
于是沈乔更心疼了。
大年三十那天,沈乔在厨房帮忙。家里的厨师是她爸爸,她就负责打个下手,帮忙洗个菜,递个碗。
沈负看到她手忙脚乱的把菜从池子里捞出来,袖子都湿了大半。
拿来毛巾给她擦干,笑容温柔,又带几分无奈:“你还是出去陪你妈妈看电视吧。”
沈乔:“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他伸手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越帮越忙。”
沈乔吐了下舌头,带着帮不上忙的愧疚出去了。
乔阮在客厅织毛衣,她刚学会的,虽然丑了点。
“衣服怎么湿了。”
沈乔把外套脱了,扔进洗衣机里:“刚才没太注意,碰到水了。”
乔阮点了点头,又问她:“打电话了没?”
沈乔疑惑:“什么电话。”
“沈望的电话啊,他来沛城了怎么不喊他过来吃饭。”
沈乔愣住:“你怎么知道他来沛城了?”
乔阮笑了笑:“不管我知道,你爸也知道。”
第四十二章
沈乔愣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往厨房那边看了眼。
她压低了声音问乔阮:“那爸爸他没生气吗?”
乔阮笑容无奈:“你爸在你眼里就这么不讲道理?”
“也不是。”沈乔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沈望。”
“称呼都变了,以前不是都叫哥哥的吗?”
沈乔被问的噎住,心虚的拿了个橘子:“有.....有吗。”
乔阮一副什么都看透了的笑容,却也没有多说。
今天舅舅他们也过来,沈乔陪着马旭阳玩了会游戏,乔阮在厨房帮忙,中途让她把狗牵出去遛遛。
沈乔看了眼躺在门口晒太阳的阿福,觉得它应该不太想被遛。
“不是快好了吗,吃完饭了再遛吧,正好消食。”
乔阮给阿福套上狗绳:“你是想你的沈望哥哥一个人在酒店饿肚子吗?”
沈乔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妈妈话里的意思。
心下一动,却还是有所顾虑,下意识的往厨房内看了一眼。
马旭阳闻到香味在厨房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他最爱吃的藕荷炸好了。
沈负喂他吃了一块,动作温柔,笑容也温柔。
沈乔又叹了一口气
她爸爸明明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为什么对沈望哥哥确实完全相反的态度。
也不能说凶吧,就是,无所谓的一种态度。
沈乔时常有这种感觉。
哪怕是沈望死在他面前,他也只会绕过他离开,并不多看他一眼。
甚至还会觉得晦气。
沈乔感到有些头疼。乔阮笑了笑,把橘子皮剥好,掰了一瓣喂给她:“别遛太久,马上就开饭了。”
沈乔吃着橘子,点头应道。
还是有些担忧。
乔阮替她把外套领口理好:“外套穿好,别感冒了。你爸那边你也别太担心,有我呢。”
一听她妈妈这话,沈乔瞬间就有底气了。
在这个家里,是她妈妈说了算。
她爸就是一个怕老婆的耙耳朵。
沈望的酒店离这儿不远,他特地选的一家近的。
沈乔也没打车,直接遛着狗就过去了,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
主要是阿福太懒了,一点也不像一条狗。
走两步就得歇一会,看到电线杆子就得上去撒泡尿。
沈乔站在一旁无奈的等着,偶尔出声催促几句:“祖宗,你再慢一点天都要黑了。”
阿福冲她叫了两声,大约是不满她打扰到自己划分地盘,然后才慢悠悠的跟过去。
沈乔突然开始后悔带它出来了。
就算是遛马旭阳也比遛它好。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门口,又被保安拦下,说狗不能进去。
看到旁边的罗马柱,阿福抖了几下尾巴,又准备过去撒尿。
还好沈乔及时拉着了它:“你注意点场合,别给我捣乱。”
它委屈的回头,冲她呜咽几声。
沈乔不为所动,死死攥着绳子,给沈望打了电话。
那边接的晚,沈乔听到开门的声音。
“你在干嘛呢?”
“洗澡。”他停顿片刻,“你在楼下?”
外面冷,冷风一阵一阵的吹,她打了个哆嗦,比旁边的阿福还要委屈:“嗯,我牵了狗,保安不让我进去。”
沈望刚才接到前台的电话了,说是楼下有个小姑娘自称是他的朋友。
这边的安保严,不会随意放人进来。
沈望随便拿了件外套穿上,刚洗过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就下楼。
沈乔正攥着阿福的狗绳,它对那根罗马柱早就虎视眈眈了。
自动感应的双开门打开,沈望穿了件深灰色的厚呢大衣,里面是同色系的毛衣。
应该是刚洗过澡的原因,往日冷白的肤色罕见的透了些红润光泽。
额发正往下滴水。
沈乔皱了皱眉:“怎么不吹干了再下来。”
他看了眼旁边的狗:“怕你等太久。”
“没关系,你把头发吹干了再下来,别感冒了。”
“嗯。”他点头,“你去里面等我。”
沈乔犹豫:“可狗......”
“没事,我去和前台说一声。”
在沈望一句话的作用下,沈乔和她的狗终于成功进去了。
阿福是条没见过世面的狗,一年前它还在外面流浪,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后来被沈乔捡回来,养到现在又懒又肥。
还没什么眼力见,一直凑过去闻沈望的手。
好几次沈望嫌弃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但想到这是沈乔的狗,他还是默默的忍了下来。
沈乔好几次警告它别乱闻,可它压根就听不懂人话。
照闻不误。
沈乔面带歉意的冲沈望笑了笑:“它对气味比较敏感,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就会一直闻下去。”